;“贵客,这是我邯郸镇靖边军血字营辛校尉!”
他望着花冲的目光有着恳切,有着哀求。
“血字营乃是我靖边军一等一的强军,每战必前,绝不退缩,我邯郸镇的子民能够安居乐业,能够不受北边那些悍匪的侵袭,多亏了辛校尉和各位大人啊!”
紧接着,谭奎立刻掉转头,对高高在上的辛锥说道。
“大人,我槐树集之所以还能存在,不曾被马匪肆虐,多亏了客栈内的贵客啊!”
“哦!”
辛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视线有些游移。
“多亏得客栈的各位出手,尤其是这位壮士的主上,翩翩贵公子,一人挡在了千余马匪面前,让那些马匪不入槐树集半步,以一敌千,将马匪们击溃,杀得他们心惊胆战,不得不溃逃而去……我谭奎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如此少年英豪,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谭奎的语速很快,生怕辛锥莽撞之下出手,不得不如此。
杜睿并未出面接见他,他只见到了聂远,聂远和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须得在云来客栈住一晚,关于这次击溃马匪的事情,让他不要四处宣扬自家公子。对聂远的吩咐,谭奎唯唯诺诺,连连称是,说是出门就会告诫众人,让大伙儿嘴上把门,不许乱说。
然而,面对辛锥他却不得不实话实说。
一开始,他只想要贿赂辛锥,让那些家伙满意而归,如果问到集市外的那些马贼死于何人手中,便说是有高人出现,那高人已经追着马匪而去。
这并非说谎。
所谓高人,指的是岳冲。
岳冲的确是追着那些马匪的踪迹而去,堂堂先天武者,称得上高人啊!
瞧见辛锥的样子,谭奎心里清楚,这家伙有了贪念。
杜睿有着三辆马车,这马车出自皇家,因为隐踪匿迹的缘故,马车上的皇家标志已经拆除掉,剩下的唯有奢华,有着符阵加持,万里迢迢,依旧一尘不染。
白骷髅是对面的正规军伪装成马匪来劫掠,血字营的这些家伙干脆就懒得伪装,除了本地赵郡李的商队不曾骚扰以外,哪怕是其他那些高门大阀的商队也有被清扫一空的记录。
谭奎知道辛锥的想法,也猜得到他接下来的做法。
首先,他会仗着官兵的身份,要求检查这三辆马车,说是查找是否存在走私的禁物,如果发现三辆马车中有着奇珍异宝,是值得他翻脸无情的玩意,他便会指鹿为马,把杜睿等人说成是江洋大盗或者别的什么,然后,率领手下将杜睿等人斩尽杀绝,将财物据为己有。
这样的事情,辛锥等家伙干了不知道多少次,流程已经非常成熟了。
邯郸虽然地处中原,对大唐帝国的中央朝廷来说,其实却是边地,像靖边军这样便是边军,其军纪本身便有着问题,何况是血字营这样的死士营,营中将士都是没有明天的家伙,讲究的是及时行乐,所以,一个个胆大包天,肆无忌惮。
所以,谭奎要将杜睿暴露出来。
一个能以一敌千的强者,孤身一人便能将白骷髅马匪杀散的强者,并且,谭奎特意指出对方是少年贵公子,便是要让辛锥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惹得起。
要知道,辛锥和白骷髅也打过交道,知道白骷髅的底细。
白骷髅纵然是不如血字营,却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啊!
听了谭奎这样一说,辛锥转动着眼眸,眼神闪烁。
这时候,他脑子里浮现的是集市外那些马匪的尸体。
血字营来得很快,集市外有着上百具马匪的尸体尚未来得及处理,辛锥并不负责处理尸体,他进入集市的时候,血字营的另一个校尉在负责,那是一个邪法师,最喜欢的便是和尸体打交道,哪怕是辛锥这样杀人如麻的家伙,也不喜和对方接触。
进入集市前,他有瞄了几眼那些尸体。
只有少部分尸体是正常地死在刀剑或者真气之下,绝大部分尸体的死状很是诡异,一个个状如干尸,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死去,临死前就像是心满意足,人生圆满。
见到这些尸体,那个邪法师极其的兴奋,嘴里旁若无人的嘟哝着,不停地说着有意思,有意思……
对这样的心态,辛锥难以理解。
辛锥自认是正常人,实在是不理解这位变态同袍的心态。
听谭奎一说,这些马匪都是死于同一个人之手,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如此有恃无恐,仗着的便是自家主子的势吧?也就说,这三辆马车就算是装载着奇珍异宝,也会是一块硬骨头。
如此?
那么……
就在辛锥犹豫之际,聂远从大堂内大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