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梁凤至闷哼一声。
随着这一声闷哼,神念转动,天地元气也就各归其位,顷刻间,白虎堂上空的异象便消散,就像从未曾出现一般,若那时候,有人瞧见了空中这一幕,也只会觉得是眼花了而已。
厉害!
梁凤至心神一凝,和坐在对面的兰度交换了一个眼色。
白虎堂内,除了他和杜睿,也只有兰度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那一刻,他和杜睿在精神层面上进行了一番较量,未分高下,因为杜睿主动退却了。
表面上,似乎是杜睿示弱。
实际上,杜睿占据了主动权,说来就来,所走就走,梁凤至不敢让那神秘的意志渗透入自家识海,对方却是敞开了识海任由自己的神念进入,然而,自家的神念虽然进入了,却在瞬息间便被震荡消散,不曾彻底了解杜睿识海内的具体状况。
总的说来,这一次较量,梁凤至心知肚明,自己是落在了下风。
叹了一口长气,梁凤至望着杜睿,这时候,两人的视线还连着,杜睿脸上带着微笑,举起酒杯在嘴边抿了抿之后,又向梁凤至举起,有所示意。
梁凤至并未以微笑回应,只不过,他还是举起酒杯,回应了杜睿,放在唇边却不曾喝下,也不曾抿一口,只是做了一个样子之后就放下。
他内心有着波澜。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对郑程,这个名义上的节度使副帅,哪怕他身边有着一个宗师强者跟着,有着数百幕僚和随从,一来就玩了许多手段,将民政事务揽去,梁凤至其实并不在意,靖边军虽然不是铁板一块,却也非郑程能够撼动的,就算他将铁羽营拉拢过去,其实也没有什么。
杜睿!
身为皇子,邯郸又是他的封地,他有着名分,现在,实力也不缺,若是面对对方的进逼,自己能做的其实不多,除非万不得已,梁凤至不会走最后一步。
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大门口那只脚已然踏下,一个甲士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那人正是侍卫花冲。
杜睿一行进入节度使衙门之后,花冲也就负责驻守在衙门的门房那里,虽然那里也有着甲士,却是靖边军的人,现在,那些卫兵全都归属花冲管辖。
花冲径自来到堂下,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赵王殿下,郡丞郑程前来拜见!”
白虎堂的气氛为之一凝,对靖边军的这些将领来说,郑程和杜睿都是外来者,杜睿代表着皇权,他们不得不接受,哪怕心中有着排斥,表面上的功夫也是要做的。而郑程,虽然也代表着中央朝廷,这些桀骜不驯的将领,就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去做。
听到郑程前来,所有人都沉默无声。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梁凤至那里,唯他马首是瞻。
梁凤至望着杜睿,并未理会他的手下。
杜睿沉默片刻,轻声说道。
“有请!”
“诺!”
花冲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不多会,穿着朝服的郑程从门口走了进来,进门前,他捋着下巴上的三缕短须。
郑程有些紧张,紧张的时候捋下巴的胡须乃是他的习惯,同时,面对门槛先迈左脚也是他的习惯,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他这才迈步进入白虎堂。
堂内,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并没有人说话,堂内鸦雀无声,那些目光并没有什么好意,有着排斥,有着厌恶,对此,郑程视而不见,他的视线落在大堂上方的杜睿那里,案几后,少年杜睿脸上无悲无喜,目光同样无悲无喜地落在他身上,两人视线相逢,郑程微微低头。
他大踏步向前,龙行虎步,极有气势。
虽然,他有着大权独揽的打算,一心为朝廷效力,然而,却也不能真的将杜睿视之如无物,毕竟,这是皇子,名义上的统帅。
终究是初来乍到,情报网并不严密。
所以,他并 不知道槐树集那里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知道有马匪侵入邯郸镇地界,血衣营已经出发前去剿匪,他也传了公文给郡丞李维扬,让郡兵出动,保境安民。
来到堂前,郑程郎笑了一声,向杜睿躬身行礼。
“赵王殿下,卑职接驾来迟,还请恕罪……”
杜睿看了郑程一眼,眼神中并没有蕴含什么情绪,他摆了摆手,轻声说道。
“无妨,郑大人,请坐!”
座位已经腾了出来,梁凤至原来的位置,身为节度副使,郑程的官职在梁凤至之上,坐那个位置乃是应有之意,郑程也大刺刺的坐了下来。
见他没有丝毫客气便坐下,对他不满的人也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