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 消散

p;在场的人们都忍不住大声惊叫，看着牛洪力手里的匕首惊呆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牛洪力的眼里满是怒火，苍老的脸庞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扭曲变形，他拔出了匕首，鲜红的血液就像喷泉一样从牛小妞的身体里喷了出来。牛小妞一下子没有站稳，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疯婆子，你去死吧！”牛洪力嘴里恶狠狠地骂着，弯下身子，右手拿着的匕首想再一次插到牛小妞的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第二刀快要插入到牛小妞身体的时候，那条大黑狗猛地一下扑了起来，那一张长满了利牙的大嘴，狠狠地咬着牛洪力左手的手臂不放。

    牛洪力痛得惨叫了一声，也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将那一只拿着匕首的右手向着黑狗的脖子挥去。黑狗闷哼了一下，它那脖子下面的血管、气管被锋利的匕首完全割开，喷涌出来的狗血全部撒在了牛洪力的身上。

    让大家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牛洪力发出了像怪兽一样的哀嚎，他那像触电般抖动着的身子像是瘪了气的皮球，一点点地褶皱、塌陷，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一张松松垮垮的人皮！还有地上一滩黑糊糊的污血。这实在是太恐怖了！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原来牛小妞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成人拳头大小的白色光影从牛小妞的头上飘了出来，缓缓地飘到了空中。牛小妞低声呻 吟了两声，就昏了过去。

    站在旁边的牛大嘴连忙蹲了下来，一手抱着牛小妞的腰身，一

    手捂着她的伤口处，朝着村民大声喊道：“快！快救救我的女儿……”

    ……

    白色的光影飘到了燕小鱼的跟前，化成了一个模糊的女人头像，像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慈爱地看着燕小鱼，柔声说：“孩子，好好保管好你的这一副身体！”

    面对着这种眼神，燕小鱼竟然有点惊慌失措：“法克！你……你是小云雀，你真的是我的……我的妈妈吗？”连燕小鱼自己都察觉到了，当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点胆怯、有点结巴，心里充满了矛盾，既希望她说是的，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云雀摇了摇头，用一种非常平静而又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当你的灵魂找到了我儿子肉体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所以，我不应该怪你借用了我儿子的身体。”

    “借用？”听到了小云雀的这一个回答，燕小鱼的脑袋就像被一道猛烈的闪电击中了一样，他连忙问道：“法克！什么？我不是你的儿子？原来我跟林元河一样，只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那……那，我到底是谁？”

    “孩子，我回答不了你的这个问题……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在我的儿子死了之后，你借用了他的肉身，用这种方式延续了他的生命。让我作为一个母亲，有机会看到他长大了以后的模样……”

    燕小鱼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心愿已了，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我要走了……孩子，拜托你好好保管好这一副身体……”小云雀一边说着，白色光影一边慢慢地淡化、慢慢地散去，最后变成了无色无味的空气消失了。

    燕小鱼呆呆地看着小云雀消失了的半空，竟然有点依依不舍。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坛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一个问题像一辆失控的汽车一样，一直在他脑海里横冲直撞，撞到他头昏脑胀：“法克！既然我不是小云雀的儿子，那么我到底是谁？”

    ……

    第二天的早上，又是一个好天气。才早上八点多，太阳就已经升到了半空。一缕阳光探进了牛家村的一处农舍客厅里，金黄金黄的明亮而温柔。阳光从屋子一角的格窗间走进来，靠窗粗木桌子上的藤篮、水果、水壶……都被阳光滚上了一条洒金的花边。多么舒畅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张小胖和陆仁甲两人正面对面地坐在粗木桌子的两边闲聊着。

    他们两人是昨天晚上，在山神庙后面的一间杂物房里找到的。当人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人还在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个人热心的村民们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们之后，他们惊讶之余，也非常惋惜错过了这么一个动人心魄的场景。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休息之后，除了脑袋里晕晕的还有一点宿醉之外，两人的精神都挺好的。

    “我有一点想不通了，那个牛洪力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没有算到自己居然会落到这个下场？”张小胖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