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节 女眷不上桌

小鱼不禁非常感慨：以她的这个岁数，如果放在城市里是上小学的年纪，是向父母撒娇卖萌的年纪；而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居然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所以不但承受起了大量繁重的家务，还要遭到父亲的百般折磨。

    人们都说人是平等的，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哪来的平等？正如大家常说的那一句话，条条大道通罗马，有人却生在罗马。燕小鱼又回想了自己与老神棍相依为命的过去，每当看到同学的父母来看望他们的时候，他都羡慕不已，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自卑感。父爱、母爱的缺失是燕小鱼深深的痛。而眼前的这个米粒儿，虽然父母健在，却摊上了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对她而言，还不如没有呢！

    就在这个时候，米粒儿揭开了其中一口大铁锅的锅盖，顿时肉的香味铺满了整座小木屋的每一个角落，大铁锅里好像在炖着什么肉。她用一只脸盆一般大小的不锈钢盆把里边的肉都盛了出来，端到了木桌子上，然后摆了两套碗筷，再给鹫叔、燕小鱼每人倒了一大碗酒。

    看到酒和菜都送上来了，鹫叔搓了搓手，满脸笑容地招呼道：“小鱼兄弟，来来来！趁热赶紧吃！这是新鲜的兔肉，我今天早上才杀的！”说着，他朝着燕小鱼的碗里夹了一大块兔腿。

    “那个……法克！米粒儿和鹫婶一起来吃吧？”燕小鱼指了指米粒儿，对鹫叔说道。

    没想到鹫叔淡然地摆了摆手：“在我们这里，有客人在场的时候，女眷是不能上桌面吃饭的——尤其是那些只吃干饭，不生儿子的

    女人！”当他说到“儿子”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里竟有几分怨恨的意思。

    米粒儿又给他们端上了一盘清炒白菜之后，走到了卧房的门口敲了敲门，示意鹫婶是时候出来吃饭了。还在房间里面的鹫婶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与燕小鱼对望了一眼之后，连忙低着头走向了灶台。

    这个时候的燕小鱼终于有机会看清鹫婶的样子了。只见她五官端正，皮肤白皙，披散着过肩的长发，长长的柳眉，圆圆的杏眼还带着一点泪痕，小巧的鼻子，紧眯着的嘴，看样子大约有30岁左右。燕小鱼忍不住又看了看鹫叔，心里满是疑惑：“一个身材这么姣好、面容这么漂亮的女人，法克！怎么会嫁给眼前这个其貌不扬、家里一贫如洗的男人？”

    米粒儿在灶台上也摆了两盘菜，跟燕小鱼他们吃的一样都是兔肉和青菜。只是分量少了很多，那两只盛菜的盘子差不多只有成人巴掌一般的大小。

    鹫婶和米粒儿端起了饭碗，站在灶台边上速度飞快地吃着饭。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们的饭菜就全部吃完了。两人放下了碗筷，走回到了卧房里关上了门，在里面声音轻轻地聊起了家常。至于她们聊的内容是什么，坐在外面的燕小鱼根本一点都听不见。

    ……

    鹫叔举起了酒碗，滔滔不绝地介绍道：“小鱼兄弟，这个酒还不错吧？这是我自己酿的红薯土烧酒。你不要看它的卖相不怎么样，其实劲道非常十足，而且喝了以后还不上头，一点都不比你们城里的名酒差！”说着，他又指了指另一间房间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喝醉了怎么办。今天晚上，你就睡那间房间，被褥你鹫婶都帮你准备好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敞开来吃、敞开来喝，吃好！喝好！来，我们干杯……”

    正如鹫叔所说的，这种酒的酒劲非常足。虽然燕小鱼没喝了多少，但很快就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在他将要睡着了的时候，鹫叔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小鱼兄弟，你千万不要相信林元山这个人，他坏得很！”

    ……

    就在燕小鱼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间被一阵吵杂的声音惊醒了。他睁开了眼睛看看四周，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一米二左右的小竹床上，房间的四堵墙壁上挂满了小女孩的衣物和用品。看样子，这应该是米粒儿的房间。

    吵闹的声音是从另一间房间传过来的。随着“啪”的一声清脆的打耳光的声音，只听见鹫叔那粗壮的声音骂道：“你这个骚娘们！伺候别的男人的时候那么卖力，现在伺候老子了你就装模作样端着了？你是不是想找死啊？老子每天辛辛苦苦地工作，赚两个辛苦钱来养活你们娘俩个，老子容易吗？”

    又是两声清脆的打耳光的声音，一个女人哭了起来的声音传了过来，估计这个女人应该是鹫婶。紧接着传来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床板“嘎吱嘎吱”剧烈晃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喘气声，还有床板晃动的声音，构成了一副非常不和谐的画面，一起钻入了燕小鱼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