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发现女人的眼睛有一点红,他再看去时,她已经背过身观赏玉石,留给他一个线条妖娆多情的后背。
亲人死了,相关的记忆被清除了,陌生的感觉出现的同时,也会有情感残留。
“书上的好像不准。”陈仰说。
“内容是次要的。”乔小姐没回头,“任务世界的东西能出现在现实世界,这足以证明它的特殊性跟价值。”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陈仰的视线跟着起身的朝简移动:“去哪?”
“接电话。”朝简拿着手机出去。
陈仰无意识的撇了撇嘴角,朝简的心门依然没有对他打开,他止步门口,停了很久了。
朝简的世界对陈仰而言也是陌生的,不曾踏进去过。
陈仰试图忽略那份郁闷跟失落,他趴在桌前转了转酒杯:“乔姐,你怀疑过现实世界吗?”
乔小姐听到他的称呼,勾了勾红唇:“怎么个怀疑法?”
陈仰斟酌着说出一个词:“违和。”
乔小姐不摇头也不点头,只说笑:“小仰仰,姐姐我才做完四个任务,晕晕乎乎的,连下个任务还能不能回来都没把握,哪想的了那些。”
“小仰仰”三个字让陈仰心情微妙,最早是孙文军这么叫他,后来是郑之覃,现在加上乔小姐,他听着听着……竟然也能接受了?!
陈仰“腾”地起身:“你说你才做完四个任务?”
“是啊。”乔小姐掐掉烟走向他。
陈仰撑着桌面沉思,小镇是乔小姐的第四个任务,那就是说,她在那之后就没进过任务世界。向东也是这样。
怎么就他的频率最高?陈仰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的进度条是几倍速往后拖?
那是不是说,只要他活着,他走到尽头的时间也会比别人快?
陈仰的心里还有个疑虑,在小镇期间,乔小姐给他的感觉不像是才经历四个任务世界的人,她很老练,游刃有余。
一股热气拂过陈仰的耳廓,他浑身的汗毛都站起来了:“乔姐,你……”
乔小姐搭着他的椅背:“你弟弟不在,我俩说说话啊。”
阵阵香水味扑进陈仰的鼻息里,他不适地想要离开,却被两只柔软又有力的手按住肩膀。
“恋爱了?”乔小姐弯腰,长裙领口下是一片草莓园。
陈仰如坐针毡,眼角都不敢偏移一寸:“还没。”
“那就是快了。”乔小姐意味深长。
陈仰的额角滑下一滴虚汗:“不……”
乔小姐打断道:“玉石有喜欢的吗,随便挑,就当是姐姐送你的贺礼。”
陈仰一头雾水:“贺什么?”
乔小姐的指尖在他背上轻划了一下:“提前祝贺你脱单。”
陈仰:“……”这就不用了,谢谢!
玄关那里响起传来咒骂声,被扇晕的男人醒了。
乔桥随手抄起一个石雕摆件扔过去,男人被砸的脚步一晃,又跌回了地上。
陈仰咽了口唾沫:“乔姐,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乔小姐诧异道,“不留下来吃晚饭?”
“不了,改天吧。”陈仰把椅子往桌子底下推推,靠着墙走。
乔小姐报了串号码:“有空就找姐姐玩啊。”
陈仰把号码存到手机里,挥挥手就往门口走,他瞟了眼男人红肿的后颈跟鼻梁,觉得裙下臣不是那么好做的。
乔小姐送陈仰出门,她把门带上,抱着胳膊往客厅走。
男人被无视了,他扶着柜子站起来,狞笑:“怎么,你的两个情人都没干你?是嫌你被干松……”
乔小姐回头。
男人本能地垂头噤声,末了又觉得自己窝囊,他啐了一口,冷冷转身开门。
“叮”
乔小姐点了支烟:“我需要一场三天的性爱,你能腾出这个时间就留下,不能就滚。”
“你把我当什么了?按|摩|棒?”男人的自尊受到了碾踩,一身上流社会的矜贵顿时荡然无存,他像个被激怒的愣头青,恶声恶语。
乔小姐吐了个烟圈,对他笑得风情万种,手却拿起手机,慢悠悠地翻找自己的情人。
男人俊朗的面部有些扭曲,他打电话给秘书,草草交代几句就把手机关机,一把捞起女人压到桌上,拽住她的裙摆往下一扯。
电梯旁,陈仰站在朝简身边,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不是。”朝简说,“电话是我的主治医生打的。”
陈仰的眼睛睁大:“有新的治疗方案了吗?”
朝简沉默着俯视他,直到把他看得眼神飘忽才开口:“陪我去个地方。”
陈仰忘了问去哪,直接就跟着朝简走了。
片刻后,他们进了附近的一家理发店。陈仰:“你要剪头发?”
朝简摘下棒球帽,修长的手指捋了捋发丝,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皮筋,随意将头发扎起来一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眉眼:“不是我。”
“那是……”陈仰愣怔地看着他的小揪揪,忘了要说什么。
朝简说:“你的头发长了。”
陈仰摸摸自己的发尾:“……好像是。”他控制不住地偷瞄朝简,完了,那小揪揪刚好在他的萌点上面。
肾上腺素都飙上去了,陈仰强自镇定:“你也要剪吧。”
朝简心说,剪什么,特意留的。
店里的技术总监兼门面担当走上前,问谁理发。
陈仰指了指自己:“我。”
技术总监笑问:“帅哥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陈仰下意识去看朝简。
“圆寸。”朝简说。
陈仰嘀咕:“还留圆寸啊。”
“你的头型很适合圆寸,气质也适合,干干净净的,很清爽。”技术总监说,“不过剪这个发型就不需要我了,我让我徒弟给你剪?”
陈仰无所谓,他被领到里面洗头,朝简跟了过来,站在他旁边。
“先生,你弟长得跟画里的人似的。”洗头小哥是个gay,颜控晚期,超级喜欢长得帅的哥哥们。
陈仰没理会。
洗头小哥没有再屁话,他不是识趣,而是因为边上那道阴鸷的目光太恐怖。
我日!原来不是弟弟!是情人!年下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