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看着戈尔, 眼里充满了悲悯, 好像戈尔是个亟待拯救的人,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摇了摇头, 对着戈尔叹了口气,那一口气里饱含情绪, 让站在一旁的阿奇尔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他觉得哪怕下辈子,他也受不了圣院院长这种眼神。
布鲁克跟着士兵离开,地窖里剩下的人则是挨个走上来, 像温驯的牛羊, 他们的手被绳子拴上, 然后被牵走。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将一直待在圣院里, 直到奥特利的平民忘记他们,不再需要他们。
阿奇尔留了一队人待在圣院里,其他人跟着他一起离开。
另一边,池晏和克莱斯特已经带着安格斯回来了, 安格斯和男仆现在还晕着,池晏到城堡的时候,城堡里的仆人们已经被士兵们看了起来,仆人们瑟瑟发抖,乖巧的像是鹌鹑,全都跪坐在地上,低着头, 互相牵着手,或是紧紧地缩在一起。
池晏一路走去,觉得这座城堡跟斯德丁的没有太大区别。
只是比斯德丁的城堡更旧,显然历史还要悠久一些,但有的地方是新的,估计是后面增建或改建的。
除了仆人以外,城堡里还有很多安格斯的情人。
那些情人比仆人看起来体面,但此时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狼狈不堪。
而大厅还躺着一具女尸,刚死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她身上的血也已经干了,只有地上干涸的血迹向人们展示着她遭受的痛苦。
“这人是怎么死的?”池晏问那群跪坐在一边的仆人。
仆人们不敢说话,池晏无奈地又问了一遍:“怎么死的?说,谁先说,我就放谁离开。”
这下终于有人敢说话了,一个女仆站起来小声说:“是……是领主大人。”
她当时站在走廊上,远远的看到了那一幕,也听到了女仆的求救声,但她不敢过去救人,也不敢说话,在领主大人眼里,她们这些人的命都不叫人命。
池晏看了眼克莱斯特。
克莱斯特面无表情。
原本池晏还想着,安格斯是接受过教育,识字会读书的人,杀了不如让他干活赎罪。
但如果,安格斯惹了众怒,所有人都想杀他而后快的话,那么让他赎罪,显然没什么用。
池晏问那个女仆:“安格斯爱杀人吗?”
他认真道:“说实话。”
“领主大人……脾气不好。”女仆低着头,不敢去看池晏的脸,更不敢看池晏的眼睛,她咽了口唾沫,胆战心惊地说。
池晏:“杀了多少?”
女仆声音更小了:“每年,能有上百个。”
其实安格斯不爱杀自己的情人,他爱杀的是奴隶,他会让人把奴隶敢进树林里,然后邀请人跟他一起,去树林里猎杀奴隶,他以此取乐,并且永远是杀奴隶最多的人。
奴隶不是平民,圣院和王室偶尔派人来调查人口的时候不会把奴隶计入人口当中。
死了就死了,没人会在意死了多少奴隶,也不会有人给他们主持公道。
池晏的脸色逐渐变了,刚刚还平和的一张脸,现在忽然黑了下来。
“绞刑吧。”池晏看着克莱斯特,“你觉得怎么样?”
克莱斯特自然没有意见,他无法对奴隶们感同身受,但他也知道池晏无法接受安格斯这样的做法,于是他说:“可以。”
刚刚站起来的女仆吓得瑟瑟发抖,她不知道绞刑说的是谁。
但她发现,士兵让出了一条路,她提起裙摆,朝着走廊跑了过去。
剩下的仆人们目光艳羡地看着她。
池晏让士兵把剩下的人放开:“你们可以选择离开城堡,也可以继续待在这儿工作,我不是强盗,不是过来杀人和抢劫的。”
仆人们没有一个敢动。
池晏:“他们不会拦你们,想走就走,不想走就留下。”
“我是斯德丁的领主,我不会骗人。”
终于有仆人动了,只要有一个动,剩下的机会紧跟他的脚步。
仆人几乎都走光了,剩下的一些都是安格斯的情人。
女人占多数,男人很少,并且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是妖娆那一挂的,可见安格斯的口味一直没有变化。
池晏无奈道:“你们为什么不走?”
年轻的女人哆哆嗦嗦地说:“大人,我们都是外地人,没有家的。”
他们都是被商人们送给安格斯的,有些是被骗来的,有些是被抢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回家的路,也没有地图,甚至连自己居住的城市在那一片地方都不知道。
没有过去,似乎也没有将来。
仆人们好歹还有家人,还有能去的地方。
而他们离开城堡,先栖身之所都找不到。
池晏:“……”
那这群人怎么安排?
他叹了口气:“识字吗?”
“识字的举手。”
一大半人举起了手。
池晏:“把他们带去给老鲍勃,让老鲍勃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和工作。”
这次过来,他是把老鲍勃带了过来的,他不舍得老管家那么大年纪了还要从头开始管理一个城市,既然如此,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还很有经验的老鲍勃就成了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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