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老爷,小人名叫李忠,要说这通匪之人,有是有,可根本就不在我们中啊!”李忠咬了咬牙说道。
李忠此言一出,五六百佃农纷纷给李如道投来“他说的没错”的目光。
“不在你们中,那是何人?李忠,今日你尽管举报,只要你举报了,不论你举报的是何人?本县保你无事,就算本县保不了你,还有世子殿下,以及世子殿下的五万精兵。”
“县尊老爷,小人今日就豁出去了,小人本是富裕之家,祖传良田百亩,可是因为山匪连年抢劫,小人生计不能维持,才卖了祖田,做了佃农,小人对不起先人啊!”那李忠几乎带着哭腔,“小人今日要举报的通匪之人,就是此庄的主人,冯富贵。这冯富贵原名冯三娃,本是个懒惰的泼皮,因为和那李二楞交好,后来李二楞做了山匪,冯富贵就得李二楞相助,买房买田,这些年李二楞每每下山抢粮,却从来不抢冯富贵的粮田,因此冯富贵才日益做大,有了今日。现今,村民们要么逃离,要么都卖田给这冯富贵后做了冯富贵家的佃户,而那李二楞从此也不下山抢粮了,只因为这冯富贵每隔几个月就会给李二楞准备好粮食,李二楞直接派人来拉,大老爷,这冯富贵才是真正的通匪之人啊!昨晚,根本就不是小民中谁给山匪开的冯府门,而是冯富贵自己开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啊!”
“你,你胡说!”这时一道妇人凄厉的声音传来。
李如道目光一寒,有亲卫上前啪的一声将冯氏扇倒,“大老爷问话,休要插嘴!”
此时,五六百佃农看见此幕,心中皆是一松,“看来县尊大老爷是向着我们的!”
李如道理都不理那被扇倒的冯氏,道:“李忠,你所说的可有证据?”
李忠一愣,随后道:“大老爷,有,昨天晚上是李付与我一起看见那些山匪进入冯家大门的。”
李忠指了指旁边不远处一人。
只见一位满面黝黑的汉子慢吞吞从人群中站了起来,眼眸中掩饰不住的惊恐。
李如道问道:“你叫李付,李忠说的可是实情?别怕,尽管说,本县今日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只要你指正,本县俸世子殿下之命,但凡举报通匪者,都奖励良田百亩,粮食五百斤。”
李如道说完此话后,嘴角都不由抽了抽,这叫什么事啊!又威逼又利诱的,就差直说了。
那李付听李如道如此说,点了点头道:“是,大老爷,昨晚是小民与李忠一块看见的,给山匪开门的就是那冯富贵本人啊!根本不是小民等人……”
李如道听闻大喜,看来一眼身后的县衙主薄,道:“都写好了吧!”
那主薄本就是李如道的同窗,李如道官至县令,要拉起自己的班子,自然率先想到自己同窗好友。
那主薄道:“回县尊,都写好了。”
李如道叫道:“李忠,李付,上前来签名画押。”
二人走上前来,李忠道:“大老爷,小民不会写字啊!”
李如道对主薄道:“你写,让他们画押即可。”
二人画押完毕,主薄递上一箱的地契,李如道对着二人道:“这些都是本县地契,你们想要那一块田地,自己随便挑选,每人可选良田百亩。另外,再去外面领五百斤粮食。”
其余五六百佃农一看,顿时眼睛都红了。
李忠跪倒哭喊道:“县老爷啊!我李忠原有祖传的良田百亩,可否用着份地契,换回我家的祖产啊!”
李如道大声道:“当然可以,这冯富贵通匪,依照我楚国法令当斩,其家人流放,冯家之田产即刻查抄入县衙,你想将奖励换成你家原来的田产,来日本县重新给你拟一份地契即可。”
李忠听闻,嚎啕大哭,“多谢县大老爷,李忠死也明目了。”
安抚了几句李忠,李如道大声对其余佃农道:“还有没有要举报通匪的,要是没有,统统押回县衙!”
李如道说着这话,满头黑线,这都是叶苍茫教他说的,可怜他一介书生,圣人门第,哪能说出如此不讲理之言,这分明就是告诉所有人,今天你举报了有奖,你不举报,那就押回县衙整治。
“乡亲们呐!还等啥啊!有县大老爷给我们做主,何况那冯富贵都死了,还怕啥啊!难道就不想要回自家的田地了吗?”却是那李忠大喊出声。
“县老爷,小民,小民也举报冯富贵。”这时佃农中有人咬咬牙站了起来。
“上来画押,领地,领粮。”李如道干脆利索的喊道。
此时,李如道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李忠李付本就是他安排的,如果再没有人响应,那今日之事就彻底失败,他也知乡民们十年间,被山匪抢劫欺凌怕了,轻易都不会生出对抗山匪的念头。但有人带头,有人响应就不同了。
李如道趁机再次大声吼道:“本县今日只接受一百人举报,举报晚的统统不算,一概没有奖励。”
“县老爷,小民也举报冯富贵……”又有一位佃农站了起来。
此人站起举报,就像点燃了火药桶。
“小民也举报……”
“小民也举报……”
顿时人潮汹涌,朝着李如道主薄这边冲将而来。
李如道心中大定,“世子殿下,立木为信,这木,属下已经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