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撞在上。
燕若绢惊惶至极,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一个光影猛然从斜刺里冲出。这是个高大汉子,弓背低头,双臂交叉于身前,如蛮牛般冲来,他身子前端果真罩着巨大的灵气护罩,正与电龙撞在一处,顶在一根巨型铁柱上。
电龙扭身摇摆,却难以挣脱,连珠子也微微摇颤,俄顷,电龙与护罩都化烟散去。
这一撞之下,那汉子似乎有些眩晕,摇了摇头,才转过身来。燕若绢这才看清,来者竟是酒坛行者。她又惊又喜地说:“你……你又回来了?”
酒坛行者说:“当然了,未完成诸葛老道士的命令,我怎么会轻易离开?”
沈墨砚说:“那你刚刚怎么化作一道白光飘走了呢。”
“咳咳……我那叫战术撤退,此时冲出,不正好救了你家相公吗?”
郭裕飞由沈墨砚搀扶起来,朝着酒坛行者躬身行礼:“多谢,多谢相救。”
酒坛行者摆摆手:“你勿要谢我,要谢,就去谢诸葛老道士吧。这一次,我真走了,我去也!”话音落下,他重新又化为一道白光,直冲天际,消失不见了。
……
当天,三人因为实在劳累,也并没有即可启程返回苍菱山,赵家知道是他们救了自家女人,赶忙赶过来,将三人请回府上,盛情款待,并安排了上好厢房。
因为赵家人也分不清郭裕飞、沈墨砚、燕若绢三人是什么关系,干脆一人一间房间,反正他赵家前前后后五进院的大宅子,有的是房间。
入夜,郭、燕、沈三人一招安排,分睡一屋。
夜色四合,郭裕飞坐在房中,透过窗子怔怔地瞧着天空中的一轮残月,困意全无,披了衣衫,悄然出屋。
赵家是县上首富,宅子极为华贵,屋宇百间,还有一座佛堂、两座花园,百花济济,姣美灿烂。毗邻县衙府邸,可见地位非常。
郭裕飞出了门,却紧张纠结起来。
他站在檐廊里,朝左往,沈墨砚房间的灯还亮着。朝又望,燕若绢房间的灯已经熄了。
他舒了一口气,脑中冒出这样一个想法:“既然燕若绢睡了,那我就不去打扰了。沈墨砚没睡,我去看看她吧。”
想到这里,再也不能等,扭身便朝沈墨砚房间走过去。来到房门前,抬手轻轻叩了几下门。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跟着门开了。沈墨砚抿口朝他一笑,让出道来。郭裕飞走进去,沈墨砚将门掩上。
“相公你坐。”沈墨砚走到小桌前坐下,轻柔地说。
“嗯……”郭裕飞有些不自在地答了一声,在沈墨砚身旁的圆凳上坐了。
两人一路陪伴,刀光剑影,风霜雨露,多少次同床共枕,本以为已经习以为常,可没想到了夜深人静时,这干净舒适的房间里,却仍有些不适应。
郭裕飞一时竟找不到什么话,索性起身,观察这个房间。
这房间跟自己住的那间大同小异。房间西方,西便靠墙摆下一张竹床,由一面竹制屏风隔断。南北墙均开了窗,床下置了一个小小书桌。房间居中处又摆下一张圆桌,并无什么字画陈设,倒是在挂了几张兽皮。
“相公。”沈墨砚开口唤道。
“嗯?”郭裕飞转身望向沈墨砚。
沈墨砚抿了抿口:“如今,灵杵上神也锄掉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
郭裕飞自然有打算,外挂殿中的时空之门和时空卷轴,他可以耗尽所有修为,学会时空之门和时空卷轴,带着沈墨砚和燕若绢回到地球,在远离刀光剑影的现代社会重新生活。
“墨砚,那你有什么打算?”郭裕飞想听听沈墨砚的想法。
沈墨砚眸子闪动,说道:“只要跟着相公就好了,去哪儿并不重要。”
郭裕飞点点头说:“墨砚,如果我要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跟这里截然不同,甚至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你愿意去吗?”
“很远?难不成比西界还远?”
“当然,比西界还远,那是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沈墨砚目露迷茫之色。
郭裕飞点点头,稳了稳情绪然后说道:“墨砚,其实我一直想要告诉你,其实我不是郭裕飞,我是另外一个人。”
跟着他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以及体内的外挂殿,还有如何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郭二公子,麻长老一行又如何惧怕,将错就错等事一一说出。
沈墨砚听得瞠目结舌,但也并没有无法接受,因为他与郭裕飞绝大多数的共同回忆都是真实存在的,眼前这个郭裕飞也并不是什么替代品。
“而我想带你去的,就是原版属于我的那个世界,你愿意吗?”
“我愿意!”沈墨砚当即答允。
……
郭裕飞刚出沈墨砚房间,看着月牙已经扁东,漫天星斗灿烂如银,壮美浩瀚。目光下移,却忽然发现燕若绢房间竟然亮着灯。郭裕飞心咯噔一跳,扭身看了已经黑乎乎的沈墨砚房间,心说:“难不成她两人商量好了?”略犹豫了一阵,便迈步朝燕若绢房间走去。
来到门口,将要抬手扣门,却又停住了。他忽然对自己这种先找沈墨砚秉烛夜谈,而后马不停蹄地来找燕若绢这种“左搂右抱”的行径感到极不满意,大为不耻。放下手就要转身,却忽听房内传来一个声音:“谁啊?”是燕若绢声音。
郭裕飞听了这一个字,步子就迈不开了。
“是你吗?”屋里问,话音落下,门已经开了,燕若绢出现在门口,璀然一笑,“果然是。”
郭裕飞瞧燕若绢一身白色薄绸袍子,一头乌发滚滚披下,俏立于屋内。赶忙掬出一笑,说:“若绢,你还没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