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仇有恨,也该报了,你说是不是?”
“若报了仇解了气,我又岂会来你这县衙?”江若灵挑眉反问。
喻文德被她问得一怔。
“今日审你这侄子的案子事小,审问你这个县太爷事大。”江若灵说着,扫了一眼四周的衙役,“还有这些为虎作伥的喽啰,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个县衙究竟鱼肉百姓到了何种地步,竟如此黑白不明是非不分。”
喻文德听她口气如此之大,只恨不得一个惊堂木摔下来,先将她杖责五十。
然而他万万不敢,只恨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县衙的事你竟也敢管?”
话音未落,衙门的大门就被人砰的推开了。
那人大步走了进来,目光先是落在了陆泓逸一行人身上,似乎想行大礼,却顾忌四周围观者太多,只恭恭敬敬地作了作揖:“少爷,少夫人,下官来迟,让二位受惊了……”
来的是中州刺史,左元洲。
左元洲这人,喻文德是认得的,四品的大官,他巴结都还来不及,却没想到这位刺史老爷会亲自到自己一个小小的衙门来。
喻文德自然已经怀疑起了陆泓逸与江若灵的身份,可见刺史大人亲自给这两人作揖,还一口一个少爷、少夫人,心中疑窦丛生的同时不免又惊出了一身冷汗——天地良心,这从京城过来的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喻文德,你徇私枉法,本案由本官来审理,你且去下头跪着!”左元洲转而厉色朝他斥道。
左元洲已被气得不行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刚上任一年的芝麻小官,竟得罪了逸王殿下!
也是他平日里太疏于管束了,因运河的事太费周折,他的心思全花在了那些大小事务上,压根没空搭理这些县衙的官员,更不知手底下有官员如此满腹肥肠,鱼肉百姓,直到方才听逸王殿下的侍卫来报,他才晓得竟还有这么一码事。
喻文德不敢不跪,刺史大人都发话了,他若不跪,恐怕当场会被打折腿。
刚战战兢兢地跪下,左元洲就恭敬地将陆泓逸请到了上座:“少爷,您请……”
喻文德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惊又俱,依旧不知自己究竟惹出了多大的祸事。
而一旁的刁建修已然吓傻了。
他不晓得刺史究竟是几品的官,只见这人穿着一身官服,显然不是个好惹的,且自己的二舅爷还对这人如此忍气吞声,难不成……难不成这次自己要吃哑巴亏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亏,家中不说家财万贯,至少在江南一带也是有名的富商。
且自打成立了清虎商会,寻常人见了他都要绕道走,他又哪里怕过谁?
正因没有怕过谁,他才敢做出替清倌人赎身这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一个也跑不掉。
偏偏这次不仅没能将那清倌人抢回家做小妾,还被人打歪了鼻子,打折了手,押上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