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郑重说道。
“如此便再好不过……”卢依凝点头,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落了地。
而荆永丰难掩悲切,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一刻身形却已然有些佝偻。
“你也别太难过,我这不是醒了吗,好歹还能再陪你走上一段,不至于让你一个人太孤单。”卢依凝上前,牵起他的手。
两人之间看起来差了不止十岁,卢依凝依旧是年轻时的模样,而荆永丰两鬓已然有些花白。
这些年,为了救醒卢依凝,荆永丰日夜操劳,三四十的人,瞧着竟如五十岁的老汉一般,一双眼睛尤其苍老,也不知承受了多少铭心刻骨的相思。
江若灵最是见不得这样的情形,平日里虽装作什么都不甚在意,白日里竭力不将忧思写在脸上,但她一颗心到底是软的。
生离死别,最是磨煞人,更何况荆永丰与卢依凝已“分别”了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再次相聚,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结局。
“王妃娘娘,若你不嫌弃,明日我便让宜儿认你为义母,从今往后,便多了一个人能关照她来。”卢依凝朝江若灵说道。
江若灵点头答应下来。
而荆宜依旧被蒙在鼓里,不明白娘亲今日为何会这么的生气,说出的话又为何让自己这么的难受。
冰儿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不一会儿就将她哄睡。
房中安安静静的,只余那白瓷缸里的小龟在石子上爬来爬去,时不时发出轻轻的响动。
外头的树上,有鸟雀扑棱棱展翅,叽叽喳喳的声音融化在风里。
冰儿看着荆宜熟睡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
不止这孩子,王妃娘娘也是个苦命人,不说别的,王妃娘娘那父亲江良骥就不是个好货色,听闻在京城与辰王沆瀣一气,对逸王殿下百般打压。
也是王妃娘娘早有察觉,早早与江家断了关系,否则那江良骥指不定会做出更多丧心病狂的事来。
“宜儿睡了?”
不一会儿,卢依凝就进来了,瞧见床上睡熟的荆宜,略略压低了嗓音。
冰儿点头:“睡了,刚睡一会儿呢。”
卢依凝在床边坐下,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心里就如有把刀在一下下地割。
她多想自己能与荆永丰白头偕老,能看着女儿长大成人。
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不可能。
还好逸王和逸王妃是心善的,对宜儿这么的喜欢,宜儿也算是有个依靠。
而今她只能指望着逸王与逸王妃不会遇到危险,如此,宜儿的一辈子便也能安稳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一家已与逸王府绑在了一起,有时想想,真不知道这事好事还是坏事……
“荆夫人,我看你也累了,不如趁着这午后的闲暇小憩一会儿。”冰儿开口说道。
卢依凝轻轻站起身:“一会儿宜儿醒了,劳烦你叫我一声,我有话要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