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老了,一旦把老大的位子让出来,坐他位置的,论资历能耐人脉,胖子都是首选。但黎叔显然不这么想。
人走茶凉,要是让资历能耐人脉都挑不出毛病的胖子接他的位,那这个团伙,就彻底跟他胡黎没关系了。
黎叔无疑不想看到这一幕。
所以就有了小叶,没有也会找一个出来。
看了电影,觉得黎叔只是看中了小叶的姿色,那就太低估他了。小叶那么平的胸口,王薄都看不上,又何况见多识广的黎叔…嗯,和这个无关。
他选中小叶,是因为小叶是后来加入的,还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在,除了胖子,没人找她麻烦,他不在,把位置交给她,她就势必很难服众。
就还得需要他在后面…给她压阵。
这也是刚在候车大厅里,四眼明明是胖子的心腹,黎叔却夸他,赏他金表,平衡和拉拢的味道,都极其明显。
再到黎叔惜王薄的才,想拉他入伙,其实目的也差不多。他想再给小叶身边安排个人,保驾护航,空降来的王薄再合适不过。
因此在和王薄打了赌,觉得胜券在握,黎叔转身就痛下杀手,剪断了四眼的一根手指。这时候,平衡分化拉拢就没必要了,成了扫清障碍。
这也是在得知钱被掉包,黎叔要对王薄说那句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原因。
不仅是为了六万块钱,还为了他落空的谋划。
四眼的手指黎叔我都绞了,结果你丫给我偷奸耍滑?
绞了四眼的手指,看似冷漠,没有道理,实际却是步步为营,完全符合黎叔的需求。
治大国如烹小鲜。
管理盗窃团伙,思路也是一样的。
也正是因为看出来了,胖子后来干脆就反了,在车厢李打劫。可惜他的运气真的太差,本来是最后一搏,但找的俩劫匪,一个比一个奇葩。
因为王丽想帮傻根,两人上车之后,就坐到了傻根对面。
“大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帮着沉皓峰他们放好行李的傻根,见王丽一直看着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王丽笑道:“大姐就是看你觉得亲切,大姐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弟弟。”沉皓峰低头看了一眼,他虽然大,但也没有傻根人这么大。
善意的谎言,她张口就来。
“大姐,你弟弟是做什么的,结婚了没有?”
沉皓峰/王丽:“……”
“他在外面读大学。”沉皓峰替王丽回了一句。
“读书好,我就不会读书,只会修庙,是我家里人传下来的手艺。”傻根道:“我在这高原干了五年,这趟回家就是盖房子、娶媳妇去的。”
沉皓峰道:“娶了媳妇还来吗?”
“那哪还能再来呢,就在家过日子了。”傻根咧嘴一笑。
这就挺好。
不然就他这个运气,沉皓峰真担心他这媳妇,是替全村人娶的。
王丽小声道:“你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你身上有钱,当心真的把贼招来。”
“你们怎么跟我老乡似的,把人想的那么坏。”
“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姐就是提醒你,让你小心一点。”王丽放下手里的水杯,又说了一句。
“我家住在大山里,在我们村,有人在山道上看到摊牛粪,没带粪筐,就捡个石头片,围着牛粪画个圈,过几天想去捡,那牛粪还在。别人看到那牛粪画了圈,就知道有主了。”傻根继续道:“我在高原,逢年过节都是我一个人在那儿看工地。”
“没人跟我说话,我就跟狼说话,我不怕狼,狼也没伤害过我。我就不信,狼都没伤害过我,人还会害我?人还能比狼还坏?”
见王丽哑口无言,像是觉得有道理,沉皓峰澹澹道:“你回去试试,放一万块钱在地上,用石头画个圈,过几天再去看,钱还在不在。”
王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傻根:“……”
至于狼不吃他,或许是因为太聪明了,怕这是他设下的空城计?
司马懿不也是被大开的城门以及琴声“吓”退的吗,他身后是工地,还朝大声它们说话,狼能不怕?
他要是跑,狼说不定就追了。
说话的时候,沉皓峰往周围看了看,姓韩的警员还是坐在过道对面的位置,和同他同行的女警坐在一起。
有意思的是,傻根旁边空着,那些打他包里六万块钱主意的人,这会儿却一个都没靠过来,一副避嫌的架势。
“累不累,要睡会儿吗?”收回目光的沉皓峰朝王丽问了一句。
王丽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