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去便看到靠北墙放着一张大床。此时床幔高挑着、朱瞻基盘腿坐在床上、身前放了张矮几、几上放满了吃食,朱瞻基一手抓着猪肘子、一手抓着什么海物正据案大嚼。
朱瞻基偶然抬头,笑着说道:“母后、师父,我好了!”
几日不见朱瞻基瘦成了皮包骨,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精神却健旺。方中愈见了不由暗中皱眉,这种状况是典型的回光返照啊!孙皇后和胡贵妃年纪轻经得少还以为是病愈了!
张曦月心中担忧,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说道:“这回好了,为娘也不必担心了...瞻基,你大病初愈少吃些东西,别再撑坏了身子。”
“没事儿、没事儿,”朱瞻基说道:“我肚子空空的,不吃饿啊...母后、师父,你们也一起吃,这肘子可香了!”
张曦月坐到椅子上,默然相视。方中愈说道:“皇上,皇太后说的对、你还是别吃太多了。”
“不怕、不怕,吃饱了我自然不吃了。”朱瞻基扔下骨头又抓起一只碗,一口便将冰糖燕窝倒入口中。
张曦月低声说道:“算了,明知道是这么回事就让他再享一回口福吧!”
孙皇后和胡贵妃却还不知情,孙皇后说道:“母后,现在皇上大好了、晚上咱们是不是热闹热闹。”
张曦月淡然答道:“等到晚上再说吧!”朱瞻基听到了大声说:“一定得热闹热闹,必须热闹。今天二十几了?快过年了怎么能不热闹呢?”
孙皇后笑道:“皇上,您昏迷几天了,今天都大年初二了。”
朱瞻基闻言吃惊,“是吗?我这是向老天捡条命回来啊...对了母后,我要改立太子。”
张曦月心中震惊,问道:“你要废了祁镇改立祁钰为太子吗?”朱祁钰是宣德七年底、孙皇后所生,目前才刚刚过了两周岁。
朱瞻基点点头,“是的母后,我要立祁钰为太子。”张曦月问道:“为什么?”
“这个...?”朱瞻基略一迟疑,说道:“母后,我也不瞒你了...祁镇并不是我亲生,朱家的江山不能落入外姓人之手。”
“大病一场,都把你病糊涂了。”张曦月说道,“祁镇不是你儿子是谁儿子?快不要胡言乱语了!”
“母后,我说的是真的,祁镇是抱回来的...”朱瞻基向孙皇后说道:“你快告诉母后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孙皇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母后恕罪,当年我为了做皇后、心想母凭子贵,有一天在宫里遇到一个弃婴便抱了回来假说是我生的,那就是祁镇。”
张曦月自然知道事情真相,恼怒道:“你们二人休要胡说!难道你们看祁镇跟我亲就不容他继承皇位吗?我不允许!”
“母后,我说的都是真的、祁镇真不是我朱家血脉。”朱瞻基说道。孙皇后补充道:“这健寿宫里的内官、宫女都知道这件事情的...!”
“胡说!”张曦月勃然大怒,呵斥道:“他病糊涂了,你也病了吗?竟然编出此等离奇的话来骗我!”
孙皇后连连施礼,“回太后,果真是这样的。”胡贵妃因为当初没有生养而被废了皇后,这时知道内情不禁狠狠瞪向孙皇后。
张曦月面如寒霜的盯着孙皇后,沉声说道:“若真如此,你就是欺君罔上、是杀头的罪过!”“啊...!”孙皇后惊呼一声不敢再说话。
“孙皇后所为我都知道,算不上欺君。”朱瞻基说道:“母后,这次我不能听你的,必须得立祁钰为太子。我已经招王振进宫,立刻颁发圣旨...”
“放肆!”张曦月霍然站起,“不经我同意你就想改立太子?我不答应...再者说你这是回光返照,说的都是疯话!”
“不是,我很明白。”朱瞻基大声说道:“我是皇帝,我说了就算!”
“你还承认是疯话?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却去招王振来?他不过是个宦官,这还不是胡闹吗...胡贵妃,跟我走!”张曦月转身往外走,任朱瞻基、孙皇后说什么也不回头。
等出了健寿宫,张曦月向方中愈低声交待:“这里的人一个也别让出来,你快去宫门挡住王振。”
“您放心吧皇太后...”方中愈叫过俞方舟,让他带人隔断健寿宫里外联系、自己飞身赶往皇宫大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