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是满课, 安溪拿着书匆匆往外面走着。天亮的还不是很彻底, 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
经过大门的时候,她想了想又折了回来,走到那辆吉普车边上, 敲了敲车门。
在他的视线中, 安溪道:“我今天下午没课, 可以陪你走一趟。”
“好,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黄树深语气平淡,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从她转身的时候,笑容才在脸上荡开了。
安溪到学校后,连接上了两堂大课。下课的时候又被她们导师找了过去, 帮他看了课程论文。直到下午两点钟她的身影才又出现在校园里。
坐在吉普车上,安溪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眼睛微眯了起来, 任由腥咸的热风吹在脸上, 在脸上蒙上一层薄汗。
到市郊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又是一股热潮从脚底汹涌直上。安溪用手遮了太阳跟在黄树深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他家只有白梅和那个阿姨在家。黄树深直接把安溪带到了病人的房里。至少从他的行径中,可以晓得他在家中话语权应该不差。
安溪倒是挺喜欢他这中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
病人是黄树深的爷爷黄正义。黄正义是这个世纪初出生的,快要八十岁, 平时照顾了他的都是家里请的一个阿姨。
黄正义的房间里散发着浓浓的药水味,她看他脸上蒙着一股青灰气, 这是长期昏迷的人身上的特质。安溪给他身上检查了一遍, 又看了最近新拍的脑部片子。
安溪走到门边的时候脸色有些重。
黄树深问道:“安溪,有希望吗?”
白梅也攥着手紧张地望着她。
安溪摇摇头,“病人的病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
黄正义的何况和邵平又要有些不同了。邵平当初治疗时间早, 脑部的瘀块不算大,而且他的年纪和身体能够支持她把一整套二十六脉活络针运行下来。
黄正义却不大行了,他年纪太大,昏迷至少有两年时间,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处在最低迷的状态,而且脑部的瘀血面积至少是邵平的两倍大。
二十六脉活络针的太过生猛,以他的身体状况跟本接受不了这么刺激的针法。
黄树深不由一阵失望,黄正义对他来说意味非常,不止是爷爷,更是英雄楷模。祖孙二人相处的时间远要比他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多,是他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关于英雄的种子。
他平时虽然表现不显,但始终为他牵肠挂肚。
白梅也不是没有失望,但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当中,所以她反而是反应最平淡的人。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安溪临了再说了一句。
二十六脉活络针虽然比较生猛,但她在那份笔记上研究过一个方法,这套针法可以根据病人情况进行二次拆分,最多可以拆分成六组,每半个月施一次针,在辅以其他温和调养的方法,能最大程度上降低这套针法的风险,很适合黄正义现在的情况,只是比较耗时耗力。
白梅深眼睛微睁,脸上是一种不可置信的奇怪的神情,“真的有办法?”
“我只能说不是百分之百能行,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
听说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差后,白梅松了一口气,就怕安溪信誓旦旦一口气把事情包圆,现在这说法她反而更信了。
想着就把她拉到一边,仔细的和她问起了情况。安溪同她详细的说明了治疗步骤如何。
“不要开刀确定能治好病吗?”白梅疑惑地问道。
“当然可以,现阶段最关键的就是去除瘀块,开刀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出瘀块,这是比较粗暴直接的一种,不过黄老爷子现在的身体情况却无法应付开刀的巨大损耗。所以只能用中医的办法让瘀血直接散开,这样才能大程度上降低风险。”
“对对对,我去医院的时候医生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说是开刀风险太大,不建议我们动手术。”
“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黄树深问道。
“随时!”安溪耸耸肩。
“那就今天吧!”
白梅有些不赞同地看了儿子一眼,她还想着去医院问一问主治医生看着方法行不行。
黄树深对此却充耳不闻,他来之前说了会对安溪给予完全的信任,绝不是蒙骗她玩的,这一点他已经和他爸达成了一致。
而且他信安溪绝对不是那种空口说大话的人,她如果没有把握的话就觉对不会应承下来。
对二十六脉活络针,安溪早就烂熟于心,比当初给邵平施针的时候手法不知道熟练多少。只是到底针法特殊,她跟本不敢分心。
黄树深守在房间里,随时待命。
纤细的银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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