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杨广抓住玉枕的那端,徐徐地转过身来,刹那间,他那俊秀的脸容露出了温暖的笑意,就好比罗帐外的那些灿烂阳光,将沈落雁的脸庞照得一阵发热。
瞬息间,沈落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禁不住地耳红心跳起来。
杨广望见了沈落雁眼里的期待之意,于是他慢慢地伸头过去,就在两人昨夜共同枕着的那个玉枕的上面,仿佛一只寻到了花朵的蝴蝶般,轻轻地吻住了沈落雁那柔软甘甜的樱唇。
良久,唇分。
沈落雁星眸含波。脉脉地望着眼前这个叫她又爱又怨的男子。
在这教人心醉的氛围里,杨广就仿若春天里地风一般,轻轻抚摩她那滑嫩的脸庞,深深地看着她的凄迷的双眸:“我喜欢你。”
沈落雁听到这话,娇躯顿时微颤,她螓首微垂,玉颊含晕。那双细嫩小手,也恍如初恋的小姑娘一般,紧紧地绞着自己纱衣下摆……
戌时正中,沈落雁还躲在藏春阁的内间胡思乱想,杨广却已经梳洗完毕。当内官将候在阁外的独孤峰与宇文伤传唤进阁地时候,杨广已打足精神,端端正正地坐在外厅的御榻上,摊看昨夜批阅的奏折。
两人与皇帝见过礼数,杨广首先朝神色惊疑的独孤峰问道:“独孤将军。你清早便进宫来,有何事情?”
“陛下,”独孤峰定了定神。沉声说道,“今晨微臣的部下巡视西城门地时候,发现了城门公告墙下有一具尸体。”
“尸体?”杨广见到独孤峰的神色凝重,心中有些惊讶,便好奇地问道,“是谁人的尸体?”
“回禀陛下,死者面目完好,据微臣观看。这死尸乃是现已投靠伪唐李逆的关中豪族、柴家少主柴绍。”
“柴绍?是他?他死了?”杨广想到在商家牧场附近被李密部下所掳去,一直没有消息的倒霉鬼,现在竟真地变成了死鬼,心中微感诧异的同时,又是一阵暗爽!
“是的。陛下,”独孤峰看了看杨广地脸色。继而说道,“禀陛下,微臣的部下还发现,在柴绍横尸其下的文告墙上,还贴有一幅书有大字的纸张。”说罢,他便从怀中取出了已叠得方方正正的厚厚纸簿,然后徐徐地摊了开来,双手奉给疾步下来的赵内官。
杨广望了望独孤峰很绷得紧紧的脸庞,从走上御榻旁的赵内官地手上接了过来,轻轻地将纸张抖平。
宽约三尺的正方形糙纸上,触目惊心地书着两行血红的大字:杀柴绍者,昏君杨广也;缘何,欲夺其妻李秀宁尔!
杨广凝视着纸上的那两行血色大字,过了片晌,适才慢慢地将它对半折回,轻轻地丢到旁边的几案上,没有再看它半眼。
独孤峰、宇文伤,以及阁内地八名内官,均是静立垂眉。
“独孤将军,这种字幅应该已经贴满城内显眼的地方了吧?”
“回禀陛下,据微臣查探,实情确实如陛下所说,”小心地看了看皇帝平静如常地脸色,独孤峰缓缓地说道,“但是微臣也已派出人手,相信稍会便能将这些忤逆毁谤的字语尽数撕毁。”
杨广摇摇头,淡然说道:“作出这等事情的人,手段绝非只此一种,按照朕的估计,顷刻后,城内城外必定散布开此类谣言!”
“陛下,那么微臣立即就去抓捕那些散布谣言的贼子。”
“既是有心人,那么必是抓不胜抓,”杨广凝思半晌,微微地蹙眉,他深知这时代的这类谣言,就好象后世的八卦新闻,越是搭理就越是传得离谱,当下缓缓地说道,“流言止于智者,而市井的谣传,却是不必理会许多的,你只要用心地追查杀人者便是。”
虽然杨广的心里面其实也很想干掉柴绍,但这样莫名其妙地教他背了个大黑锅,却也是万万不能。
此时杨广心中正自后悔,当初寇仲说到李秀宁还未走远的时候,为什么自己没亲自出马,将她追回宫中,现在可好,如果流言传到关中,再加上李世民那只差那层没捅破的窗户纸的死因,那么,逗留自己身边许久,而且**于自己的李秀宁,铁定会大受委屈。
“另,虽然柴家举族背叛了朝廷,但朕念在死者为大,便赐他一副好棺木,独孤将军,你可使人将他好生地安葬。”
“是,陛下,微臣自当凛尊奉意,弘扬陛下之仁德。”
杨广点了点头,然后朝宇文伤望去,和声问道:“宇文卿家?”
宇文伤踏前施礼道:“禀陛下,昨日派出的十二路麒麟卫斥候,已经探得了李密襄城军马的动向,现在他们都已飞马返回洛阳。”
“哦?他们现在何处?”
“禀陛下,领头的那十二人正候在阁外。”
“快叫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