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陈杰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讨债的有好几帮人,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壮汉,结果反而是他最讲礼貌。
壮汉还要跟章本硕讨论一下听妈妈的话是不是娘炮的问题,瘦子实在看不下去,看那帅哥嗑桌角后一直没醒过来,那扎签子、砸酒瓶的凶女人眼神越来越利,瞄过来跟磨刀一样。
瘦子忙拉着壮汉离开。临走前还被章本硕拦住,要饭钱和桌子钱。瘦子不敢不给,只怕章本硕再说点什么,老大直接崩溃,好好一个大男人,凶得肉都横着长,怎么现在哭得跟三岁的娃一样。
魔鬼!他是魔鬼!
本来要70,陈杰说500够了。田螺那盘确实是没洗干净,他的错。
瘦子从壮汉兜里掏出钱包,付了钱,不敢看吕佳,匆忙拉着壮汉走了。这个仇,他一定要报!等我找人!
陈杰和他老婆谢过章本硕,看黄宇还没醒,就要叫救护车,丁铃抱着黄宇,说不用了。
陈杰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章本硕,章本硕看黄宇,点点头,也说不用叫了。
丁铃看了章本硕一眼。
吕佳终于收不住眼泪,一把抓住丁铃的手,指甲扣进她肉里,叫着:“他没死?对吧?他还有救,对吧?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她明明在质问,心里却已接受了一个事实。救护车真的没必要叫了。
黄宇是最小公倍数的精神领袖,要不是有他,最小公倍数早就解散,分崩离析,自己也不可能从404的储备练习生跳到最小公倍数来。
而丁铃是真正维持最小公倍数运行的枢纽和保障。她烧菜、做饭、做家务、做形象设计、还有针对每人的身体状况设计营养餐,控制体重。
对于她们来说,丁铃就是半个家庭医生,包括黄宇在内,谁身体不舒服了,第一时间都会找丁铃,大部分情况下,丁铃都处理得很好。
丁铃的话,就相当于医生给病人下了病危通知书。
据说以前黄宇常晕倒,都是丁铃帮忙叫的救护车。要是她说不用叫,那就真不用叫了。
可是——可是——
丁铃像被鞭子抽了一下皱眉,正要说话,吕佳又转向章本硕,哭着问:“章老师,他没死,丁姐骗我的对吧?你们两个合起来骗我的对吧?他这么强,怎么可能撞一下就死?”
章本硕要说话,吕佳突然趴在黄宇身上大声哭起来,“你醒醒,你醒醒,不能死,我不让你死!你给我的歌我还没唱,你听我唱呀!快起来!”
吕佳去拉黄宇,拉到一半,又跌回去,像是摔在砧板上的肉,醒不来,只颤了颤。
丁铃叹口气,伸手去摸吕佳的头,轻声说:“其实他——”
“都怪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四个人,四个瓶子!有什么难对付的?我爸说了,破开的酒瓶捅进去,创伤面不规则,更难缝合,容易造成大失血。别人死,好过他死!”
吕佳叫得声嘶力竭,丁铃、章本硕都插不进话。章本硕还在想吕佳她爸是何方神圣,教出这样彪悍的女儿。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话,他就走了。”吕佳抱着黄宇的头,枕在自己怀里,自言自语:“我喜欢你。我说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第一天来404挑人,我就喜欢上了你,不是你英俊高大,而是你身上那股自信的气质,天塌下来你都会顶着,没有任何困难能压垮你,就是穿人字拖,都像走红地毯,我见过的有钱人多了,属你最没钱,可你却是最出众的那个。我唱得不好,你训我,我很开心,你知不知道?因为这样你就可以陪我一直练习,就我们两个人,在练习室里……”
黄宇的面皮抖了一下,丁铃看不下去,说:“其实他没事。躺一会儿就好。”
吕佳愣了,过一会儿,才问:“真没事?那他为什么还没醒?”
黄宇的眼皮抽几下,慢慢开了眼,盯着一处发呆。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吕佳搂着黄宇的头又哭又笑。
黄宇忙用一只眼挠章本硕,章本硕假装没看见,谁叫你刚才装晕来着,也只能骗骗外人,像是丁铃,还有他都骗不过。
丁铃是因为帮黄宇叫救护车叫惯了,他是真晕还是装晕分得门清。
至于章本硕能看穿,就靠了本章说,刚晕倒靠在丁铃怀里的黄宇还能发表一个作家感言:好舒服,好想一直靠下去。
换到吕佳怀里,又多了条作家感言:尴尬,要不要醒过来?不行,醒太快,说我装晕,拿酒瓶捅我怎么办?好怕!那个谁——救救我!
黄宇一开始是真晕,只不过缓一会儿就醒过来,发现躺在丁铃怀里,又觉得自己滑倒摔晕太丢脸,索性多躺一会儿。
这一躺就躺出毛病来,让吕佳误会,说出真心话。
难怪只有黄宇的呼噜声影响到吕佳的本章说,这丫头心心念念黄宇,以她的本能学习天赋和专注度,日思夜想,萦绕于心,还不被黄宇的呼噜带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