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杀人坡上那一片凌乱枯黄的野草,掀起了尘土和沙粒的同时,也带来了一枝残败的玟瑰,那可怜的东西只有几片快要掉落的花瓣,颜色也早已从鲜红褪成了紫黑。
坡上,一个白衣人一动不动的站着,腰间挂着一柄白鞘白柄的长剑,身躯挺得笔直。他弯腰伸出右手,拿起了那朵凋谢的玟瑰,风吹着他的衣袂,发出象人一样叹息的声音。这个白衣人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垂下了抬着的头,目光中充满惆怅。然后,在他的视野之内,奔过来一个人。这个人奔跑的姿态很象是喝醉了酒,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可是却跑得很快。正确的说,这人象发了疯似的奔跑,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使他惊恐之极,不得不跑。亡命的奔逃令白衣人眼睛中闪现了惊讶的神色,让他忍不住迎上去,要看个究竟。亡命人却好象根本没见他似的,一头撞了过来,苍白的脸上睁着一双惊怖的眼睛。白衣人一把揪住了这人的胳臂,沉声问道:“你在逃避什么?”那人大睁着双眼,看着他,忽诡异的一笑。这一笑十分的怕人,只因他脸色非但象死人,而且肌肉僵硬,笑时如同抽筋,说不出的难看。白衣人虽然胆大,这时也不竟吃了一惊,问道:“你笑什么?”却见那人的额头正中,忽然绽开了一条长长的创口,鲜血立时流下。创伤在血流中慢慢扩大,就仿佛这人眉间又长了一只眼睛,正在睁开来,睁开来,越睁越大。
白衣人胆子再大,也骇然变色,道:“这是什么?你眉心怎么了?”
那人张开嘴,嘶哑地说道:“眼睛……可怕的……血眼睛……你看见了……没有?……”这句话刚说完,这人又诡异的一笑,笑容未敛,便僵在了脸上。
白衣人咦了一声,伸手一探鼻息,那人已断了呼吸。
这时,那只越睁越大的眼睛停止了睁动,红色的血液充满在眼内,流动着,流动着,但却不在流出。
此时值黄昏,阴暗的日光下看去,这只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危险、丑陋。
白衣人看着看着,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这是一只多么可怕得血眼!人根本不可能长出这种眼睛。
那么,这是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