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蜚语重重,甚至来辛致和都亲自打了电话来过问。
原惜白回答的不卑不亢,但放下了电话后,却总觉得有一丝丝的古怪。
“父亲他……”原惜白组织着措辞,“他好像对我代理的这件事情,并不是怎么高兴。”
“他啊……”楚歌跟骨头被抽了似的,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活似没有一点儿力气。
眼见着他要滑下沙发,原惜白走过来,把他抱了起来。
楚歌枕在他的腿上,眯着眼睛,舒服的靠了靠:“我父亲这个人吧,为人好强,刚愎自用,但又最要面子……你大概不知道,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男人。”
原惜白无奈道:“我知道啊。”
楚歌“哦”了声,想起来自己的这段话里有一点儿歧义,于是认真的解释道:“我是想要说,他并不愿意我跟同性在一起,最初的时候,他是希望我娶一个女孩儿的,为此还给我相了不少的对象。”
当然,那个时候,辛幼宁对于原嘉澍的痴迷爱恋已经初现端倪,再不久,就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
原惜白道:“……你都拒绝了。”
楚歌点头:“既然不喜欢人家,也没有必要把人给吊着,他倒是希望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联姻,至于别的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做没看见,可惜,我是不愿意的……娶回来一个不喜欢的女孩儿,何必毁了她的一生?”
那句话之后,原惜白眼睛些微亮了一瞬,奇异的抓住了另一个重点:“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楚歌板起脸:“你一个大男人哦,惜白,说娶不娶的也不觉得害臊。”
原惜白用手去掰他:“幼宁,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楚歌觉得这问题忒难回答,基本就没有办法回答。
“我那时候吧,气昏了头,但是又见着了你……大概是残存的记忆作祟,多多少少有一些影响的。”楚歌咳了一声,“还是说之前我父亲的事儿,虽然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但他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愿意的。他说两个男人,没有办法留下后代,总归不够牢靠,又觉得伤风败俗……我又做了那么些事儿,丢尽了他的脸,使得他极度不待见原嘉澍。”
仔细回想起来,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辛致和还是老一辈的观念,尽管已经合法,依旧觉得是旁门歪道。
辛幼宁和他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也是因为原嘉澍,在原嘉澍远走海外前达到了最高峰,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着减少一点点,等到原嘉澍回国之后,辛幼宁又为他出了车祸,使得辛致和更加不待见了。
“我当时要跟你在一起,一方面,是他已经拦不住我,另一方面……”
未尝不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与其看到个令人厌烦的原嘉澍,还不如选择个性格温和、为人温吞,软绵绵任捏任搓不会反抗的原惜白。
“他性子强硬,为人刚愎自用,我完全继承了这脾气,他心里其实对我很是不喜。眼下我醒不来,可不是正好……他还有个儿子辛又鸣,正好看上去是个乖乖仔,能够满足他心里的控制欲。”
为什么辛致和的态度这样冷淡?
那当然是,辛幼宁没了也就没了,他还有个备选。
从海外归来的辛又鸣,性格比之辛幼宁,大概在辛致和的眼里,不知道好上了多少。
辛又鸣是可以去哄着他,让他开心的,而辛幼宁……楚歌得到的记忆里,却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父子情份,淡薄如斯。
心中有些许酸涩在作祟,楚歌怅然的叹了一口气。
手上一暖,却是被原惜白给握住了,那像是想要给他力量。
“辛又鸣不知道,我却是晓得的,他心里厌烦原嘉澍的不得了,估摸着现在,满心都盼望着辛又鸣能够找到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结婚生子……等他知道了辛又鸣跟原嘉澍搅和在了一块儿,哈!”
楚歌短促了笑了声,满含讥讽。
他放弃了一个,转而要捧起另外一个。
然后就会发现,自己以为的如同白纸的二十四孝好儿子其实早就掉在了染缸里,漂都漂不白。
跟原嘉澍不清不楚,又设计陷害,买|凶|杀|人……
“……你可瞧见了,这辛家就是个大染缸,里里外外,没一个人是干净的。”
手上的力道忽然重了一分,使得楚歌吃痛,不得不睁开眼。
映入视线的是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颊,原惜白在高处,漆黑的瞳眸凝望着他。
那眼神很是安静,让楚歌心中莫名而来的暴戾都消散了些许。
原惜白轻声道:“但你不同……”
楚歌一声嗤笑:“有什么不同。”总归他现在筹谋的都是如何让辛又鸣与原嘉澍身败名裂,又有什么不同。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救了我,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不会跟过来的。”
楚歌道:“万一是我脑子发烧了呢?万一只是我一时兴起呢?”
原惜白俯下了身,轻轻地轻吻着他的嘴唇:“但我知道,不是的呀……”
他的眼神温柔,如同水一样,笑意悠悠,如同波纹荡开:“就算是,那我也已经决心要赖上你,从此以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啦……”
手指轻柔的解开了纽扣,使得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明明室内是开着暖气的,然而陡然接触到空气,楚歌却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抵住了原惜白的手。
“怎么了,你不想么?”
那其实是很久都不曾有过情|事了。
他枕着的地方正在原惜白的腿上,可以无比清晰的感觉到那一处起来的反应,灼热的都有些发烫。
而他对上的那个眼神……
爱意与眷恋交织,其中浓烈的情愫,凝若实质,几乎都要满溢出来。
纽扣又一次被解开,一路向下,而轻轻抚过的手又带着熨帖的温度,几乎让全身都温暖了起来。
楚歌几乎要沉迷在其中,直到听见了褡裢响起的一声,终于被惊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抓住了原惜白的手:“惜白,不行。”
“为什么不行?”
眼睛闭上了,终于又睁开来,甫一入眼,便是那张俊秀的过分的面颊。
目光柔,笑意软,几乎要漾进人心底,却是执拗的不容丝毫拒绝。
于是,便又叹了一口气。
满怀着无奈与惆怅,都不知晓还能够如何开口。
“我这个样子,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啊……惜白。”叹息声悠悠,“我会害了你的啊!”
原惜白目中,笑意却更深了一分:“没关系,反正你只祸害我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