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摇摇头说道:“他们对于死士的事情应该很重视,我们低调一点,他们可能都不用让死士出手。”
慕鸿宇想了想,觉得很对,就干脆帮宋婉宁一起弄药材……
第二日辰时刚过,黄老将军便给宋婉宁送来一把带轮子的椅子。宋婉宁再用不着慕鸿宇抱来抱去,只要坐在椅子上,她就可以自己控制轮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十分方便。
三人来到平江县张府,一下马车便瞧见大门上挂着白幡和两排白色纸灯笼,刘安整个人都绷紧了。那模样,竟像是要立刻冲过去将张府大门踹个稀巴烂。
宋婉宁和慕鸿宇对视一眼,同声道:“沉住气,且莫露出马脚!”
“我知道!”刘安手握双拳,剑眉倒竖,眸子里却星光点点。
宋婉宁默了下,又低声劝慰:“既是皇上命张府阖家披麻戴孝,你何不趾高气昂些?如此颓废做甚?”
“他们又不是真心为我母亲诵经祈福?谁稀罕啊?”
“此言差矣!横竖你母亲已经不在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她跟阿黛一样,死了都不得安生?”
见刘安怔住,宋婉宁拍拍他的手臂:“你管他们是不是真心?即便他们全都虚情假意,不也照样得披麻戴孝,装成孝子贤孙的模样吗?
既如此,那就让他们憋屈地装下去,你只管看笑话好了。我想,即便是你母亲的在天之灵,看见这些人不得不跪倒在她的牌位前哭丧,也会笑得合不拢嘴。你倒是不乐意个甚?你就让他们继续装呗?反正他们也不敢违抗圣旨。这般看着他们憋屈你才该高兴,气死他们!”
宋婉宁早已过了婚配年纪,但她模样生得小巧,除了验尸断案时稳妥淡定,平时性子十分活泼。眼下突然声情并茂地说出这样一番话,不光是刘安,连慕鸿宇都忍俊不住。
“婉宁说的有道理。”慕鸿宇笑道:“虚情假意也好,咬牙切齿也罢。咱们就看着他们憋屈,气死他们!”
“好!”刘安点头:“气死他们,我娘大约也能含笑九泉。”说罢,做了个深呼吸,刘安率先上前敲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条缝,一名小厮将脑袋从门缝里伸出来往外瞧。
但见门口站着刘安,小厮脸色登时一黑,“你来做甚?滚……”
“滚”字刚出口,刘安猛地挥手,“啪”地抽了小厮一个大嘴巴:“放肆!本姑爷上门,你个奴才也敢出言不逊,是想找死吗?”
自打张花嫁给刘安,这张府上下瞧见的始终是个脓包透顶的刘安,谁人曾将刘安当做姑爷对待过?此时冷不丁瞧见这般气势汹汹、盛气凌人的刘安,小厮先是一愣,继而勃然大怒:“嘿!当真是屎壳郎照镜子,不知道自己是谁?我……”
“你想做甚?”跟在刘安身后的慕鸿宇猛地跨前两步挡住刘安:“可是想找死?”
慕鸿宇和宋婉宁第一次来张府,夏桑就莫名其妙地撞石桌死了。而自家员外非但不追究,还恭恭敬敬将慕鸿宇和宋婉宁送出了府,直将打落的牙齿和血吞掉。慕鸿宇和宋婉宁第二次来张府更是高调。也不知道他们跟自家员外说了什么,主子先是屁颠屁颠地迎来送往,待人走后,竟将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连门都没敢出。这小厮虽猜不透张员外的心思,但多少也瞧得出大理寺少卿和宋仵作都有些来头。当下赶紧把门拉开,陪着笑脸道:“不……不知道慕大人来访,冒犯冒犯,奴才……”
“你家张员外今日可在府上?”慕鸿宇直接打断小厮的话。
“在在!”小厮忙不迭道:“我家老爷奉旨为亲家母披麻戴孝、诵经祈福,这些日子哪儿都没去,眼下正在灵堂。慕大人可要奴才去帮您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