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主动权在他们手里,但这回是他们找上门来求着你我的,我们何苦迫不及待地巴巴贴上去?更何况,第九十九号矿洞地处偏僻,内里光线不足,大白天去才不至于吃亏。且根据我以往办案经验,抓捕犯人得吃饱肚皮才有力气。”
“若饿着肚子冲锋陷阵,万一关键时刻饿晕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宋婉宁先是哭笑不得,继而,眼眶开始发涩。
她知道,一场斗智斗勇的搏杀等同于没有硝烟的战争,输赢往往存在于一念之间。眼下自己和慕鸿宇受制于人,受不得也逃不掉,唯逆流直上才有机会谋夺一线生机。
宋婉宁无比信赖慕鸿宇的能力,但,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本案三名嫌犯刁钻狡猾诡计多端,使用的作案手段亦层出不穷闻所未闻。
即便断案经验丰富如慕鸿宇,三日前依然在第九十九号矿洞失利。因此,今日故地重游,原本就是对慕鸿宇最大的心理挑战,是以,慕鸿宇才会说出大白天不至于吃亏的话。
偏偏宋婉宁的破案经验大多纸上谈兵,缺乏实战经验。今日首次直面罪犯,她的心理压力同样是致命的。
这种情况下,哪怕第九十九号矿洞内的形势没有三天前那般复杂,她和慕鸿宇也已落了下乘。若情况再比他们预想得糟糕,其结果,当真会如黄国安所言,再多死两个人而已。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宋婉宁才愈发紧张。她跟慕鸿宇开玩笑,乃是想分散慕鸿宇的注意力。但很显然,她的玩笑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倒是被慕鸿宇反过来安慰了。
许是慕鸿宇早就看出了她的不安,所以才一路吊儿郎当替她缓解压力。
这法子虽有效,却也令人心酸。宋婉宁默了片刻,终于松开死死攥着、早已被汗水打湿的双手,轻声道:“大人还是别笑了,嫌犯们还不至于现在就一路跟随。”
又在心里补了一句:“您这般,我瞧着心疼。”
慕鸿宇并未回应,亦不看宋婉宁,但他唇角的笑容,却逐渐加深了……
不多时,俩人来到三天前慕鸿宇和黄国安埋伏之处。
自从将第九十九号矿洞当做交易地点后,这片山头就被封锁了。因此从外面看,第九十九号矿洞毫无异常。但,宋婉宁凭借本能,还是察觉到一股诡异。
“怕吗?”慕鸿宇突然扭头看她。
宋婉宁抿抿唇角:“说一点儿不怕那是假的,但与大人在一起,我的害怕好像减少了很多。且,一想到钱老夫人和小少爷的处境,我似乎也没时间继续害怕了。”
“实诚!”伸手揉了下她的发顶,慕鸿宇再问:“既然不怕,那你可有察觉到什么?”
“大人指甚?”
“你的直觉。”
“大人不是一向不信直觉吗?”
“我是不信。”若有所思地盯着第九十九号矿洞那怪兽兽口般黑漆漆的洞口,慕鸿宇意味深长道:“但,我现在想验证一下。”
立时读懂了慕逸的意思,宋婉宁压低声音道:“我确实察觉到了一点不正常。似乎,有点……诡异。”
不赞同也不反对,慕鸿宇又问:“那你还要进去吗?”
“当然!”想都没想,宋婉宁脱口:“否则我们来做甚?”
“冲劲十足,好事!”冲宋婉宁粲然一笑,慕鸿宇将一根绳索的绳头塞进她手里:“记住你的使命,进去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勇往直前,千万不能放弃,亦不许回头。”
“好,我知道了。”宋婉宁慎重点头。
再揉揉她的发顶,慕鸿宇猫腰开始往洞口靠近。
三天前审讯矿工时,宋婉宁便知第九十九号矿洞与其他矿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