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新买的马鞭还一次没用在拉车的马儿身上,倒先赏给了这两人。
“啊啊啊!!好痛啊!!”
“啊!你这个疯子!是真的想死吗?!”
一主一仆没有想到涂夷居然真的敢动手,如影随至的鞭子打得他们疼痛难忍,原本白白嫩嫩的皮肤瞬间皮开肉绽,鼓起一道道难看的红痕,耳边尽是密集而可怕的破风声,几乎无处躲避。受惊的马儿也开始不受控制,嘶鸣着抬蹄乱动着,两人很快就被掀落到了地上,凄惨的模样,可说是狼狈不堪。
“娘娘腔!”涂夷不屑地讥讽道,对这两人泼妇般尖锐的惨叫谩骂感到厌恶。
街道两旁,保持距离围观的人数不少,对着那主仆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情况,估计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出门不长眼睛,踢到了铁板,活该被教训。
看热闹的人相当可观,可帮忙劝阻的却一个没有。“公子哥”忙着躲避这像逗弄侮辱般的重重鞭影,眼中流露出愤恨的神情。
尽是些刁民,等她回宫之后,一定要他们所有人好看!特别是这个敢把她当牲畜鞭打的可恶男人!她要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今日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的奉还!
她要划烂他这张可憎的嘴脸,将挥鞭子的那只右手一根根手指掰断,再挑断手脚筋,扔进乞丐堆里,让他慢慢腐烂饿死!包括所有他爱的家人,也活该跟着受到连坐,当着他的面一个个被折磨死!
公子哥心里这般恶毒的想象着,她原本就是因为心情恶劣,才想出来策马放纵下心情,结果遭受被人用马鞭抽打的折辱,这是从未有过,绝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折辱!
一时间,怨愤、羞辱和不可置信重叠,甚至达到了犹如杀父仇人般强烈的程度。
“阿涂,住手。”悦耳的声音如滴落岩石的泉音,清越动听,突然间在马车内响起。
“是,少爷。”涂夷顿时收手,恭敬的侍立在马车边上。
现场所以人皆是愣了愣,原本以为这人是即兴驾车游玩的权贵子弟,毕竟他一身清俊而又凌厉的气质,比起一般的世家子弟,甚至王孙贵族都要出尘拔萃,谁都没有想到他的身份竟然只是个随从小厮!
同时又想到,连身边的随从都是这般卓然的气度,那这主人的身份该有多高贵不可轻攀了啊!
涂夷除了在时辰和罗t面前,在外丝毫没有一点小厮的样子,面对众人隐晦的惊疑,这三人到目前都没感到任何违和感。
因为他们几乎都不在意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除非刻意隐匿气息,这种被围观被注视的感觉早已经习惯了。
一只白皙莹润如玉石般完美的手探出,慢慢撩开帘布,围观的众人,包括被鞭打教训的主仆二人都不由屏住呼吸。
马车里的主人并未完全现身,仅仅是显露出一个极美极精致的侧脸,但光凭这一侧脸就足以使无视围观者惊为天人,恍惚着以为是仙人下凡之资了。
这人的容貌气韵,绝非凡间所有!
时辰向上斜挑的眉梢微蹙,扫视了一下周围,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两个女扮男装出游的没有喉结的假男人,秉着初到京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败兴的念头,决定先息事宁人再说。
最后将视线投向涂夷,涂夷瞬间领会,俯身上前,听候吩咐。
“把这瓶伤药给那两位姑娘,别闹事,早点去客栈等我大哥回来。”时辰吩咐声并不大,说完他便从手边小柜子里掏出一白玉瓷瓶。
“姑娘?!”涂夷惊讶万分,这种尖酸泼悍的骂架气势,怎么可能和“姑娘”这两个字有关系,变异的吧?说是母大虫还差不多。
伸手接过药瓶后,涂夷翻身上了马车前驱,手执起缰绳。时辰则是一脸懒洋洋的模样,放下帘布,重新躺回了软榻,被打湿的衣衫刚蒸干不久,再加上酸软的身体,要不是适才外面太吵,他压根就不会乐意动弹一下。
“驾!”涂夷吆喝一声,马儿踏蹄声响起,围观众人纷纷让出道路。
“接着!这是伤药,涂一次见效。”
说完,一道微亮的弧度抛过,白玉瓶精准地掉入假公子哥的怀里。
涂夷的语气带着微微的嫉妒和愤愤不平,要知道任何一瓶出自时辰手上的丹药,哪怕是最劣等的,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更不用说是几条鞭痕了。
现在白白送给这两个刁蛮骄纵的“娘娘腔””母大虫”,涂夷还真挺不乐意的,但他又不敢违背时辰的意愿。
假公子哥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远去的马车,眸色暗沉,显得神情莫测。
就在围观众人认为好戏散场,准备各自回家之际,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暴怒般抓起怀里白玉瓶,抬高手臂,杀人泄愤般猛地向地上砸去!
“砰!”地一声清脆撞击声,原本以为会摔成碎片的白玉瓶完好无损,反倒是平整的青石板砖上,竟然被砸出一个肉眼可见的浅坑!
周围的呼吸声顿时一滞,看来这白玉瓶是个宝贝呢,马车上的那位出手这么阔绰,身份想必不凡。
假公子哥没有注意到刚发生的这一切,反倒是她身后的清秀小厮眼神微微闪烁,在主子背后悄悄捡起白玉瓶,飞快的塞进了自己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