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也都是满脸横肉,粗鄙不堪的,同所谓的“如意郎君”更是一点都搭不上边。再说了,作为和亲公主嫁过去,地域偏远,说白了就是“山高皇帝远”,没了皇帝亲爹作靠山,即使在番邦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和地位,她的日子也肯定没有现在的过得逍遥舒适。所以,她打心底不愿意嫁出去和亲。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之前她溜出宫,在大街上策马狂奔,借此发泄心中的怨愤,又倒霉撞上时辰两人后被教训的一幕。
“g,母妃又何尝想你嫁的这么遥远,一辈子都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但谁你让出生在帝王之家呢?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啊。”一提到这事,史妃的语气也变得哀凄伤感,深深地叹了口气,暗含无奈和苦涩。
她不是没有做过努力,一次次上御前明里暗里的劝皇帝收回成命,只可惜对方态度坚决,若是再劝下去,就怕该恼了她了。
说到底,她现在的地位仰仗的都是皇帝的恩宠,要以失去恩宠的代价,惹怒皇帝,取消这场和亲婚事,怎么算都是划不来的。
她不能这么做,也不愿这么去做,哪怕再疼爱,再舍不得宝贝女儿,也绝不能因此失去皇帝的恩宠!
“绿儿呢?怎么这几天一直没见到她人?叫她过来服侍本公主梳洗。”
明霞从史妃的语气中听出,这件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任谁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了。
无论她再继续装可怜装委屈,躲在被子里哭泣,仗着史妃的怜惜和疼爱,企图借此打消父皇拿她去和亲的念头,都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这般糟蹋自己,还不如好好享受她作为公主,最后这段骄纵的时刻。
而绿儿正是当初陪着她一起女扮男装的贴身宫女,性子讨喜,能说会道,一直深得她的喜爱。
“这段时间你心绪不佳,母妃都忘记和你说了,那绿儿也算是个有造化有本事的,前两天在御花园被陛下碰见,入了圣眼,当晚就被招去侍寝,如今已被封为‘鄂贵人’。”史妃搅了搅手上的帕子。
“什么?!绿儿被父皇宠幸了?!”明霞大为震惊,几乎难以置信。
绿儿的年纪甚至比她还小一些,最重要的是她这贴身宫女长得只能说是清秀,远不及她相貌明艳,就算是后宫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妃子,都要比她美貌得多。
这让人怎么敢相信,见惯绝色佳人的皇帝会突然看上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宫女?而且,绿儿平时一直在她身边贴身伺候,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父皇了,要看上早就看上了,怎么会等到今天?
“听说是忽临圣驾,一时惊慌,恰巧跌在了陛下怀里,陛下摸到鄂贵人的肌肤,心神一荡,不由大为惊叹,直夸赞她肤如凝脂,细嫩幼滑,令人爱不释手。这不,一连好几日都歇在那位的宫里头了。”
史妃的语气颇为淡漠,这几日她整颗心都放在安抚女儿身上,都没有时间去打理这些爱蹦q爱蹿头的小妖精们。只是现在一想到这只妖精是从女儿宫里出来的,怎么想就觉得怎么膈应。
“肤如凝脂?!”明霞觉得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语带讽刺:“她那日受的鞭伤,比我还严重,我都没好,她怎么可能先好了?还顺便换了层细嫩幼滑的新皮?!”
明霞这话一说出口,宫斗问题敏感的史妃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绿儿是明霞的贴身宫女,平时不需要做什么粗重的活计,但再如何轻松,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奴才,绝不可能比得上常年精心保养的宫妃们皮肤还好。
“这事得好好查查。”史妃思索道,“明霞,当日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明霞低头沉思,仔细回想起那天发生的情景。
片刻后,她咬着下唇,有些犹豫不定:“那犯上的刁蛮侍从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他家主子虽然只是露一个侧脸,但明霞敢保证整个京城里哪家王孙贵族都找不出一个长得比他更俊美,更气度非凡的了。”
说道这,明霞害羞地红了红脸,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公主。
“对了,他还送了明霞一瓶伤药,不过当时气头上,我随手就给扔了,现在想起来,说不定是被绿儿那个臭丫头给捡去了。”边说,她眼底边流露出凶狠的神情。
就算是本公主不要的东西,也不是你一个下贱奴才配用的!有狗胆捡去,你还得有狗命留着才行!
“看来八九不离十,就应该和那瓶伤药有关了。”史妃想了想说道,“如果那位赠药之人真和你说的那样气度不凡,本宫不可能一点耳闻都没有,指不定是出自什么隐世大家了。明霞你单独惹上这样的人,如何能不吃亏?也难怪宫里的禁卫没本事捉到他们了。”
听着史妃的推测,明霞公主没有再说话,反倒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天下背后,暗藏着一些隐世大家的影子,他们的存在,就连天家都无可奈何,不敢随意惹怒。没有想到,一次倒霉的出宫之行,竟然会碰见传说中的隐世大家的子弟,如果……如果能够得到对方的帮助,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嫁去塞外,嫁给蛮夷王了?
这个念头,一旦在明霞公主的脑海中诞生,就如同星火燎原般不可遏止地扩大,膨胀……
当天晚上,她整个梦境中都是时辰俊美的侧脸,甚至对着她温柔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