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
苏北岳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都是心头一紧。
扶摇只是低下了头,并不害怕;而林春乔,脸色却更加苍白了。
正文 148、大皇子驾到
148、大皇子驾到
苏北岳一巴掌就震慑住了所有人,然后轻飘飘看了一眼林春乔,吐出三个字:“照实说”
林春乔又是恼怒又是不甘。
她知道,如果接下来还是避重就轻的话,扶摇一定会插嘴戳破,与其自讨没趣,倒不如干脆点说出来。
于是,她便再也不隐瞒,将事情经过都照实说了一遍。
杨阿姑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走的时候又是拿了谁的生辰八字,后来靖国侯府来提亲的对象又改成了雪华,还下了聘书聘礼,原本以为苏北岳能赶回来主持婚礼的,结果因为扶风国的内乱耽误了时间,只能她一个人操持,婚礼当天夏侯管事又是怎么改口,她又是怎么被气得吐血,雪华到了嘉临城后又是遭受了什么样的屈辱,甚至连洞房花烛当天都是独守空房,这零零总总,她都说的明明白白。
当然,虽然不能避重就轻,但她言语之间,总归还是尽量减少了自己的责任。关于杨阿姑改主意同时拿走了扶摇和雪华两个人的庚帖,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是自己用了计策的,只说是杨阿姑听了府里头一些下人的议论,才变了主意。
而说到婚礼当日夏侯管事翻脸改口,正妻变妾的时候,又加重了语气,凸显自己这边是受了蒙蔽和委屈,都是靖国侯府故意摆了一道,才导致雪华成了妾。
最后关于雪华在靖国侯府所受的待遇,她说的时候更是含泪带悲,凄楚哀怨。
苏北岳越是听着,脸色便越是发沉。
一直到林春乔说完,他都维持着冰冷的脸色,没有开口表态。
林春乔原本期待他发话,他不说话,她反倒愈发地忐忑起来。
宋梨花和上官静听着,并不插嘴,青宁自然更不会多说什么,只有扶摇,脸上一直挂着冷笑。
终于,苏北岳的目光扫了一圈,落到了扶摇脸上。
“扶摇,你似乎有话要说。”
林春乔猛地朝扶摇看去。
扶摇却并不看她一眼,只对苏北岳道:“是的,爹,我有话要说。”
“那就说”
扶摇道:“这桩婚事上,靖国侯府的确有做得不厚道之处,但追根究底,还是二夫人犯错在先。”
林春乔捏住了手里的丝帕,神色发紧。
扶摇瞥了她一眼,见父亲并没有不悦,便接着说道:“靖国侯府的夏侯夫人,原本为慕扬提亲的对象是我,后来之所以改成雪华,是因为杨阿姑转达我们府中一些人的议论,而这些议论也不是凭空产生的,是二夫人指使下人故意说给她听的。”
“苏扶摇”
林春乔霍然站起,指着她尖声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扶摇仍旧坐着,昂着头道:“要不要把那几个在杨阿姑面前背后议论的下人都叫过来,一个一个审问?”
林春乔心下一惊,咬住了嘴唇。
那些下人并不都是她的心腹,如果真的抓过来审问,只怕有人扛不住,真的露陷。
苏北岳跟她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扶摇所言非虚。
他心头的不满更重了。
内宅斗争,是他最不喜欢看到的。
想起当初四夫人丁芷兰的死,他心里头便又增加了一层阴霾。
“扶摇,你接着说”
他声音发沉。
扶摇应了声“是”,不再理会林春乔。
“正是因为二夫人用了这样的手段,才使得杨阿姑改了主意,回到嘉临城之后,她的这种态度也影响了夏侯夫人。事实上,雪华跟慕扬并不是不相配,他们本来就感情好,二夫人娘家背景又好,夏侯夫人换了人选,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
她声音忽然拔高,“但是慕容曾告诉我,夏侯夫人平生最厌恶的,便是有人在她面前自作聪明耍小手段。二夫人背地里做的这些事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夏侯夫人的法眼。她的这些行为也影响了夏侯夫人对雪华的观感,生气之下,才会故意设局,让二夫人和雪华都绕了进去。”
林春乔厉声道:“你也说了,这是夏侯夫人设的局,是她故意混淆视听,让我以为侯府要娶雪华做正妻,结果事到临头,他们翻脸不认人,竟然硬生生将雪华贬成了妾。是他们做的不地道,让我们将军府沦为笑柄”
扶摇扭过头,冷笑道:“这些话,你敢对夏侯夫人说么”
林春乔又是一噎。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对苏扶摇这个小女孩,竟是越来越没有办法呢。她们之间的争吵不是一回两回,但好像越到后面,她的气势就越弱,对方反而越能处处抓住她的把柄。
林春乔自然不知道,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这句话,规规矩矩做人的,别人想抓把柄都抓不到;总是自作聪明耍手段的,反而处处都是漏洞。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雪华已经进了侯府的门,是妻是妾都无法挽回了。二夫人,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雪华的幸福就断送在你的手上”
扶摇最后冷冷地嘲讽了她一句,才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林春乔恨得想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