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林春乔这才知道,如今的形势是真的不同了,哪怕她怀着苏家的骨血,亦不能回避青宁是君她是臣的事实。
丁司正威严的脸色,羽林军森冷的目光,都让她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屈服感。
最终,她只得站起来,委委屈屈地跪下去,道:“妾身拜见大皇子妃。”
即便是跪下,她也故意用手扶着腰,做出身子沉重,行动十分艰难的模样,可惜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坐在青宁身边的扶摇甚至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任你从前横行张狂,如今就是要你低头
青宁一直等到她跪实了,才慢悠悠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了。”
跟着林春乔的丫鬟原本要上前扶她站起,被丁司正的目光冷冷一扫,都是心头害怕,竟没敢伸手。
林春乔等了半天,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又困难地站起来,这才能够在椅子上挨了半边屁股坐了。
青宁道:“我今日回家省亲,大皇子托我带了不少礼物,敬呈父亲母亲,府中众人,亦各有赏赐。只是可惜……”她话锋一转,看着林春乔道,“不知二夫人怀孕,却是没有准备贺礼了。”
林春乔此时刚吃了亏,哪里还敢造次,只是勉强笑了笑。
青宁的视线往下移动,落在她浑圆的肚皮上,道:“方才说二夫人有五个月的身孕,我瞧着,似乎二夫人的肚子比寻常五个月的妇人都要大呢。”
林春乔脸色微微一变,这变化十分细微,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只有青宁一直盯着她的脸,连这一丝的变化都没错过。
旁边上官静笑道:“可不是,我们原还想着,指不定是双胎,不过后来大夫说,双胎倒不是,极可能是个健壮的男胎,所以比女胎倒是显得大些。”
青宁挑眉道:“是么,可是我在宫中时,听有经验的老嬷们提起,若是男胎,大多孕妇的肚子是尖的,女胎才显得浑圆。”
林春乔心头已经跳了好几下,快速地说道:“这都是因人而异,三小姐不曾生养过,哪里能够真的知道呢。”
她脸上笑着,心里却已经是十二分的警惕。
青宁听了,微微笑了一笑。
林春乔只觉今日这位三小姐非比寻常,高深莫测得厉害,心里实在不安,便站起来道:“妾身有些不适,想先行告退。”
苏北岳摆了摆手。
林春乔转身就要走,却听青宁身边的那位丁司正又冷冷地哼了一声。
她这才想起还有一位主子要请示,素来都是她给别人脸色看,如今竟然反过来要看她当初最瞧不起的苏青宁的脸色。林春乔暗暗咬牙,面上却只得恭敬道:“妾身向大皇子妃告退。”
青宁微微点头,淡淡道:“二夫人好生歇息。”
她越是轻描淡写,便越显得姿态高傲。
林春乔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敷衍着蹲了蹲身子,抓着丫鬟的胳膊,便匆匆地离去,脚步之健,一点儿也不像身体不适的人。
不过厅内众人,都知道她的不合群,也没人去戳破。
林春乔走后,众人又说了一会的话,叙了离别思念之情,然后青宁吩咐人将她带回来的礼物都分发下去,上官静便说了府中已经为大皇子妃准备了居所,是西院最大最好的一处院落。
但青宁倒是想住在母亲的旧居听涛阁里。
原本丁芷兰死后,她就搬出了听涛阁,但这次回乡省亲,她一心都是为母伸冤,对母亲的思念之情只有比往日更加浓烈,所以最想住的还是听涛阁。
上官静虽然意外,但也不是没有准备,听涛阁一直都有人打扫的,此时不过要多添置一些东西和人手,倒也不算太费事,便答应下来,立刻着手去布置了。
羽林军不能入驻内院,当然府中也另有居所给他们。
总之,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自从上官静跟宋梨花交好后,托了扶摇这个强势大小姐的福,在府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日子也过得越来越舒服。虽然林春乔这次怀孕,又重新得了势,但出于为她身体考虑,苏北岳反而不让她打理内务,而是都交给了宋梨花。宋梨花一贯是自觉能力不足的,所以只管叫上官静去做。上官静如今是府内实际的当家人,又跟扶摇、青宁都亲近,自然安排什么都是十分顺手。
而至于林春乔,含着一腔怨气愤懑回到自己居住的芙蓉苑,第一件事就是先狠狠砸了一个花瓶出气。
“小贱人不过是麻雀攀上了高枝,竟敢这般作践我不过是嫁个皇子罢了,谁知道将来能不能好这般目中无人,我倒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呸”
她一径地骂骂咧咧,胸中怒气难消。
苏雪华在京中,对朝政局势亦是有所知晓的,她们母女时常通信,是以林春乔也知道两位皇子党争得厉害。在她心目中,自然是希望大皇子越快倒台越好,这样她就能看着苏青宁从凤凰再变回山鸡。
她自从怀孕之后,脾气便十分地阴晴不定,身边的丫鬟们都最害怕她生气,此时见她这样怒不可遏,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只有一个丫鬟大着胆子走上来,道:“夫人不必生气,三小姐不过在家住个几日罢了,又能嚣张几天。夫人可别为了这几天功夫气坏了身子,若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好。”
林春乔忽的抬头瞪着她,见是自己的丫鬟小青。这丫头虽然跟她时间还不太长,但平日里都忠心机灵,颇得她的欢喜,见说话的是她,这才略微地消了点气。
“你说的不错,不过是几天功夫罢了,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