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汤药,娘娘吃了好好睡一阵吧,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秋心安顿好顾青幂,退出屋子刚要提笔开方,冯嬷嬷拉住她,“你先别忙,我叫人去太医署报一声,等太医令来看了再说。”
这是不相信她的本事吗?皇后明显更信任她好不好!秋心刚要跳脚,就被银屏拉了一下,顿时回过味儿来。皇后病得太医都惊动了,陛下还能不知道吗?到时再卖个可怜撒个娇,陛下少不得要安慰,嘿嘿嘿,这是让两人和好的好机会呢!忙把笔一扔道:“快去快去!就说娘娘胎动不安,来晚了叫他们当心自己的狗头!”
去请太医的小内侍撒开腿一溜烟跑出殿门,正撞上庞德安指挥着人将内殿的错金丝香炉抬出来,方才皇后说胸闷闻着难受,叫他们把熏香都撤了。小内侍把香炉搬到廊下,揭开盖子,里面的香篆才烧了一半,那香可是好东西,还是特别配的,与孕妇无碍。小内侍将残香和香灰铲出来,清香扑鼻,不由可惜地想这东西要是放到外面,还不知几十两金子一两呢!
小内侍贪婪地吸了一鼻子,被庞德安拿胳膊肘狠撞了一记,“没见识的东西!看你那猴儿样!”
小内侍被撞得手一抖,香全洒到了地上,顿时磕头求饶,“爷爷我错了!”
庞德安怒瞪了他一眼,指着地上骂:“还不快把这些都收拾了!”
小内侍连滚带爬地跑回去拿笤帚,庞德安见四下无人,脚尖在香堆里拨了拨,搓出几粒没烧干净的小石子一样的东西,几脚踢进外面的雪堆里。
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就将那灰遮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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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令过来搭脉看了半晌,悄悄退出来说胎像果然有些不好。大约是因为母体神思郁结的缘故,长此下去对胎儿肯定有妨碍。
银屏一听,恨不得直接给他跪下。冯嬷嬷扯住她,借着袖子的掩饰,塞给太医令一个厚厚的荷包,“大人,皇后娘娘这胎出任何意外,咱们谁都担待不起!解铃还须系铃人,大人行个方便,好歹叫陛下来看看娘娘。”
太医令知道这是让他把病情往重了报。上头主子们打架,皇嗣总是不碍的,真气出个好歹来,先掉的是他的人头!
“嬷嬷放心吧,我会如实报给紫宸殿的。”太医令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提起袍角告辞,那荷包却是怎么也不肯收。
送走太医,清宁殿一时静得可怕。
秋心下去煎药,冯嬷嬷把守着寝殿的门口不动如山。银屏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只能等在殿门口不断向紫宸殿的方向张望。
几个陪嫁丫鬟里踏月稳重,伏波聪慧,银屏少了历练,顶多只能占个心软善良。本来跟在两人后面打打下手是绰绰有余的,可踏月伏波一躺下,她不得不把担子挑起来。谁知差事刚到她头上就出了事,陛下和娘娘闹别扭不说,现在连皇嗣也出了事。一个好的侍女这时候就该穿针引线为主子排忧解难,再不济也该好好安慰开解娘娘,偏偏她笨,对着这乱局无计可施。
银屏急得嘴角都起了泡,又沮丧又懊恼。好端端的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呢?
银屏回望了一眼清宁殿,和殿外的冰天雪地比起来,整个大殿光线晦暗,好像罩了一团乌云,当差的人一个个都小心地夹起尾巴,缩着脖子没精打采。这样的情景从娘娘进宫以来还从没有过,想当初,这一殿的人谁不是喜气洋洋,走出去腰杆子都要比别人挺三分?
娘娘这还没失宠呢!
银屏心里有气,指着门外站班的小内侍骂道:“一个个哭丧着脸给谁看!都给我高兴起来,免得娘娘起来见了你们晦气!”
庞德安叉着袖子踅过来,笑眯眯道:“银屏姑娘,好大的火气!你是精贵人,不必和这些小猴儿崽子一般见识。有做的不好的,直接叉出去打板子就是了。”
照理内侍都归他管,银屏就算是宫女的头儿也不好管到他的地盘上来。
银屏讪讪地朝他虚行一礼,“庞公公。”
庞德安托了她一把,关切地问:“我瞧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可是在为皇后娘娘的病忧心?”
太医令说的话他们几个都知道,银屏也就点了点头,“嗯,也不知陛下什么时候才会来。”
庞德安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安慰她:“这时辰,肯定还在和大臣们议事呢。你放心吧,左右晚膳前肯定就来了。”
“还要等那么久啊……”银屏失落地撇撇嘴,娘娘这病,也就只有陛下来了才会解吧!
庞德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末了笑呵呵地道:“其实我倒是听说过一个能宁神安胎的偏方,不施针不吃药,方便的很,姑娘要不要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