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 顾书尧挽着何宗文的胳膊, 朝他点了点头, 她的脸上还有笑意。
殷鹤成敛目看了她最后一眼,直接转过身去。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微微偏过头用手碰了一下下巴,然后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目送着他离开,天上还下着大雪, 他没有撑伞, 一个人穿过马路, 往街角汽车车灯照来的方向走去。那道藏蓝色的背影虽然依旧英挺, 却在这漫天风雪中显得有些单薄。不一会儿,黄维忠和他的侍从官赶过来给他撑伞,接他上汽车。又过了一会, 那几辆汽车依次启动离开了, 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顾书尧将手从何宗文的胳膊上松开, 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她弯腰将地上的伞捡起来,给何宗文撑伞, “恒逸,对不起,因为我才出这种事。”她又看了眼街边, 之前何宗平的那辆汽车也不在了, “恒逸, 你先去我公寓,我那有外伤药。”何宗文后来又挨了殷鹤成好几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何宗文只看着她,没有说话。
顾书尧说完将伞替给何宗文,自己走到公寓门口继续去开门。她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用力扭钥匙,像是在和锁较劲一样。何宗文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骗他?”
她的手顿了一下,连头都没有抬,只冷声回绝,“我没有骗他。”然而她说完后,似乎失去了摆弄那把锁的耐心,不耐烦地反复拧了几下,然后开始用力地敲门。
何宗文也没再说什么,可他的记忆是清晰的,她说殷鹤成负伤时她想过他死,可何宗文记得的却是她急匆匆去布里斯那买磺胺,一整个上午心神不宁,他跟她说话她几乎完全听不进去。
那时,他还在想她口中那个“为了救她负伤的朋友”究竟是谁。
已经很晚了,房东应该已就睡了,何宗文伸手过来,“书尧,我再试试吧。”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好”。她抬头的时候,远处一点路灯的光照过来,正好映在她眼眸里,却是黯淡的。
她许是注意到他在看她,避过头去:“这天太冷了。”
何宗文轻轻一试,门竟然就这样开了。忽然马路上有传来汽车往这边驶来的声音,何宗文警觉地回头一看。她看都没看,只淡淡道:“他不会再回来了,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其实是个好面子的人,她今天说了这样的话,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理她。不过这也并无所谓,他订婚在即,本就该各过各的人生。
她没有说错,那两辆汽车并不是殷鹤成的车,只是有汽车恰巧路过而已。路上已经开始结冰,车已经不太好走了,那两辆车驶过一个并不陡上坡,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通过。
她的公寓在二楼,一室一厅不是很大,好在她东西也不多,简洁且整洁。顾书尧去卧室拿药,何宗文在客厅给何宗平打了通电话过去,刚刚那个司机先走了,他想要他堂弟派人来接他回去。
那个司机其实是给何宗平通风报信去了,几分钟前刚好回去。何宗平已经听他说起这件事,正担心着。他原想过来帮忙,却不知怎么办。一来路上结了冰,汽车已经开不了,二来他听司机的描述,便猜测到那个打人的人是殷鹤成,便更加不太敢来了,他怕万一火上浇油反而不好收场。
何宗文和何宗平一通话,他才知道现在全乾都城都因为结冰封城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顾书尧在卧室里拿药,却也听到了只言片语。她走过回客厅时,何宗文已经打完电话了,在灯光下,他脸上的伤痕更加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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