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成红小子的统领勒弗.安德列那乌斯并没有对迪亚娜再多说什么,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正式场合,只是含笑看了她几眼——那眼里的神色自然也不会让迪亚娜更加不郁闷些。
走到后面的舞厅,这里作了一些还是比较简陋的布置如丝绒顶棚,蓝色布幔,大量明亮的蜡烛,但是毕竟本身就是设计来作为高级军官的娱乐设施的,比起外面的大厅,要华丽温暖得多。
仆人来把她引导到她的位置,为她奉上葡萄酒,与简陋的装饰不同,这酒是昂贵的五大名庄好年份的出品,因为这舞会的男宾们几乎都是勒弗.安德列那乌斯手下中级以上的军官们,而军官们可以忍受舞会的地板不是名贵的花梨,却不能忍受酒不好。
迪亚娜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有些尴尬,注目周围,年轻女孩子都是在母亲陪同下来的,或者是年长已婚的女性长辈,这一点即使暴户的女儿也不例外,只有她是孤身一人,并且除了一面之缘的主人本身,一个人也不认识。
她的美貌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引起了注目和小小的骚动,她有足够理由相信,现在那些看着自己,把嘴藏在扇子后面窃窃私语的夫人小姐们,谈论的内容十有**正是自己,而且不会是什么好话。
但是她微微一笑,把下巴抬高了一点,就把这些抛在了脑后。
勒弗走到舞池中间,宣布舞会开始,虽然这家伙不大英俊,个子也不怎么高,但是往那里一站,带着笑容,还真是颇有光体的感觉。
按照规矩,身为男主人应该邀请一位地位最高的女宾共同领第一支舞,勒弗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迪亚娜瞪大眼睛,心里想,如果他来邀请我,我一定要鄙视他,因为这太恶俗了……
幸而,勒弗只是从他好看的红下面看了一眼迪亚娜,带着疑为嘲笑的笑容朝一个五十多岁,穿着黑衣,守寡多年,在这个地区爵位最高的伯爵夫人走了过去。
音乐响起。
舞会正式开始了。
第二支舞是慢舞,这支舞也叫恋人之舞,凡是已婚,有恋人,或有固定舞伴的这次都会上去跳舞,而未婚的姑娘们如果答应男士的邀请,那就是允诺至少在这场舞会,他将是她的男伴。
迪亚娜看到很多年轻女孩笑容满面地对着走向自己的黑衣军官们摇头,她们显然打算给自己更多的机会。
于是长辈们都上场跳舞去了,而至少百分之八十打扮艳丽的少女和年轻英挺的青年军官们都留在了座位上,他们互相看着,打量着,评估着,给自己寻觅着令人满意的可能性,这是另外一个战场,虽然没有硝烟,只有宜人的音乐,馨香,美酒,但是对于这些年青的,或纯洁或放荡或功利的灵魂来说,比真正的战场更加残酷,里面至少关系到自己的愉悦和快感,经常也关系到尊严和幸福,甚至会一直关系到自己和家族的前途。
而对于这一切,迪亚娜是一个局外人。
她只觉得这地方有些令她乏味,并不明白这些离她很近的人们的想法,她不知道勒弗虽然年轻暴躁狂妄,却懂得坚持举办自己不算喜欢的舞会给自己手下的军官们找老婆,也安抚归顺的贵族们,并且拉拢了在战争中得到了实惠的商人;她也不知道那些不管漂不漂亮都带着一种隐晦的高傲的少女们,都是附近打算归顺黑暗联盟的领主们的女儿,她们是带着嫁给安德列那乌斯家的高级军官,为家族争取靠山的目的来的;当然,她更不会知道,那些打扮华丽,神色或轻浮或倔强的少女则都是商人们的女儿,她们初来到这个不属于自己阶层的场合行为举止经常受到明显的鄙视和巧妙的讽刺,却要努力和贵族小姐们竞争。
不过,迪亚娜倒是看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女孩,长得颇为漂亮,头垂着最时髦的卷,仔细想了想,她终于想起这是里斯克镇男爵的女儿,从小生得美丽,在那一片小天地是仙女一样的存在,据说她每一件衣服都是皇城来的,而只要她穿过的样子,就会有不少略微宽裕些的人家去学来做,迪亚娜自己现在穿的这件,正是仿照她穿过的一条裙子作的。而现在,这位小姐穿了嫩黄色的一件舞裙,裙边缀满丝带,胸口缀着宝石,正跟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军官共舞。这个军官长相十分不值得恭维,小眼睛一直盯着男爵小姐半裸的酥胸,然而男爵小姐照旧看着他浅笑轻嗔,并没有露出不耐烦或恶心的表情。
这军官的肩章可以看出他是一位上校,他们一起跳恋人之舞,看来男爵大人的愿望就要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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