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时,眼前的宿舍中依旧是那盏天花板小黄灯照亮下的一副昏暗场景。
墙上挂着的那扇不知从那个废品堆里淘出来的老式电子钟已经走到了夜里十二点半的时间,耳边那从远方不时传来的枪炮声和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却依旧在提醒着王海龙战争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神情稍有呆滞地四下扫视着这属于自己的空荡荡宿舍,仅仅在一周之前这里还有足足一个班满员十位风行市远征军先遣队的战士,而现在却仅仅只剩下了王海龙一人,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只在昨日一般将曾经的欢声笑语和美好的记忆于王海龙眼中不断播放。
看着床板连同铺盖卷一同被抽走拿给伤员们使用后只留下的一堆光秃秃床架,心中就好像什么东西被人给拿走了一般的王海龙只觉得自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想要将之宣泄出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这种痛苦而又煎熬的感觉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王海龙的脖子一般令其几欲窒息。
咔哒
火光闪现中为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苦苦思索却又找不到对应解决办法的王海龙最终只能用这种老套但却又管用的方法来尝试麻醉自己而暂时忘却痛苦。
正当深吸了一口气的王海龙准备将合上的打火机收回口袋时,自己宿舍那只是看看虚掩着的房门却被人从外部悄然推开。
“是谁!?”
身为军人的机警和这座处在战争状态下特殊城市的大环境令王海龙对任何自己意料之外的声音都显得格外警惕,但与之对应的,那一抹从门后悄悄探出脑袋来的身影却显得非常平静而自然。
“是我,手术室的护士。我们刚刚才见过面不久,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听到这番话语后才终于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来人的面目,随之放松了警惕并重新将手枪插回了腰间的王海龙不由有些责怪的轻言开口。
“下次进来前最好先敲门,我有点神经质,有时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听罢王海龙此言,制服上仍沾有点点血渍未干的护士不由叹了口气。
“这是我第三次过来了,前面两次都敲了门,但你一直在睡觉休息,我也就没好意思叫醒你。”
对于这位护士口中所言的内容明显有些惊愕,稍稍一愣后的王海龙这才出言回应。
“第三次?那你来找我有啥事?是我那个战友出什么问题了?”
以双手插兜的姿态来到王海龙床边静静坐下,在伤患和手术室往返间忙碌了整整一天的护士甚至连走起路来的脚步都有点虚浮。
“倒不是为了那个,你的战友手术进行的很顺利,麻醉药的剩余药效足够他睡上很久。我过来只是想单纯地和你聊聊天,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