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声音,是轻浮的,也是陌生的。
白裳搜遍了脑海中所有的记忆,也不曾想到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她能肯定的一点是,此人绝非善类。
刺绣班的学生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怎么可以被他如此侮辱,竟然跟天香楼的女子相提并论。
正在上课的学生们,有些人听到了这些话,立刻显出了几分惶恐与愤怒。
白裳慌忙安抚她们道:“你们先想想我方才讲的东西,我出去看看!放心,不会有事的。这是凌月郡主的地盘儿,没有人敢在这里撒野。”
旋即,她走出去,进了前堂。
远远地,便看到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年轻男子,抱着手臂,敲着柜台朝掌柜的示威。
他身后,还站着两人,这二人,白裳是认识的。
一个是韩诚煜,一个是范云。
有这两个在,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跟这两人志同道合的人,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人。
掌柜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直试图阻止那人,不过,总是插不上嘴便被呵斥着打断。
“老头,你是不是想找抽?”
那华衣男子,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柜台,掌柜的吓得哆嗦了一下,擦了擦汗。
“掌柜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时候,白裳走进去,问道。
那三人听到声音,马上扭头看她。
当看倒她脸上遮着面纱时,竟然全部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朱师傅,您出来了!”
尽管知道这朱师傅是女流之辈,又没有什么尊贵身份,在这三人面前肯定也说不上什么有力度的话,可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跟他分担恐惧,掌柜的登时没有像方才那么害怕了。
“我听到您跟什么人说话,所以就跟着来看看!掌柜的,这三位器宇不凡的公子是什么人?”
白裳看了三人一眼,问道。
她当然知道他们是来捣乱的,所以,才不能一开口便冲撞他们,该说好话的时候,还得硬着头皮说不是吗?尽管,这三位肯定都是道貌岸然的家伙。
掌柜的赶忙指指他面前那个最嚣张的公子,道:“奥,朱师傅,这位是严丞相家的小公子!”
接着又指指韩诚煜跟范云:“这两位是内阁大学士韩大人的孙子跟外孙,韩公子跟范公子。”
原来是奸相最小的儿子。
那白裳知道了。
他叫严凤龙,是丞相之女严凤娇的龙凤胎弟弟,在京都城,这位严凤龙也是个极为嚣张的主儿。目中无人,坏事做尽,肆无忌惮,比强盗都还凶残。
仗着自己老爹厉害,在加上严天德老来得子,什么都纵容严风龙,才惯得他什么坏事都做,可以说,他就是京都城的混混头。
直到一个月前,他跑去天香楼闹事,答不出对子来却硬要闯进牡丹姑娘的房中,还要揭开她的面纱看看,一时间,引起了京都城一些爱慕牡丹姑娘的有学识的人的不满,他们暗地里写诗讽刺严丞相教子无方。
碍于不好抓人,严天德便只能教训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以平民愤,于是,派人看着,让他在房中闭门思过一个月。这几日,才刚刚放出来。
“竟然是我们京都城地位非凡之人,民女,向几位公子问好。”
白裳俯身行了礼,直起身后,笑眯眯的问道:“三位公子也是来学习刺绣的吗?民女可能要跟公子说声抱歉了,我们刺绣班,不收男弟子。再者,我们京都城的秀艺坊,也不收男弟子——”
“哪里来的丑八怪,你少这里胡说八道。大爷们几个做事,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严凤龙瞧见了她面纱之下狰狞的疤痕,登时一阵厌恶,对着她便是一顿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