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跟王铮的那些事情司徒昀都清楚,因为起居注里面写的一清二楚。
当初卫芊的确秘密找过王铮几次。那都是为让王铮北上塞外说服胡人针对大可汗。为此王铮在塞外差点被人暗杀,可说朝廷一等一的忠臣。
当太子和王铮跪在殿上陈词时,司徒昀坐不住了。
王铮目前官居从一品,又是太子堂舅,是东宫一杆大旗。
东宫诸臣哪里会让他出事?
太子太傅问明情况后,立刻想到此事和后宫争斗有关。
“哼!明知宁妃娘娘目前跟东宫关系紧密,这是要一网打尽祸害咱们家殿下!”
东宫在儒家眼中占据法统地位,更别提太子司徒焘又是嫡又是长,这就是未来江山继承人。儒家这些老夫子们哪里容许外人折腾东宫?
太子太傅暗中告知太子,让太子亲自出面以父子情诉苦,又不着痕迹将当初天花那件事扔出来警示司徒昀。
司徒昀早知道当年那件事有问题,但涉及不少心中人,所以不愿意再度揭开。可现在这件事,这是要主动给自己带一顶无中生有的绿帽子啊!
司徒昀气势冲冲过来问罪,已经将诸妃整蒙了。
“陛下对宁妃的信任已经到这一步?”诸妃心中一寒,这还折腾什么?难道绿帽子也能忍?
太后皱眉:“皇帝,你不先看看人证物证?”
“看这些作甚?难道宁妃和王铮的性格,儿子不清楚?”指着王婕妤骂道:“这贱人对二人下手,意断太子羽翼,这是要窥视朕的江山?”目光看向贾元春和陈梦雨,二人心中一颤,低头不敢吭声。
“陛下看看也好。”卫芊将书信塞给他,语气古怪:“说来也是陛下跟妾身运气,当初陛下打碎妾身私印的事便不计较了。”
“嗯?”司徒昀接过书信一看,看到上面的日期不觉笑了。
抖着最后一份书信:“前几日的密函?朕不久之前无意打碎宁妃的印章,这段时间宁妃去哪里再找一个印章来盖?”
宁妃的印章碎了?
诸妃惊讶,文妃拍着胸脯:“难怪妹妹这么镇定,真是巧了。”
是“巧”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卫芊的印章碎了,根本不可能再在几日之前通信。换言之,有人伪造卫芊的印章。那么,最后一封信信不过,前面那几封信同样信不过。
再把人证找来,细细询问时间。
这人证是宫中几个小太监,跟卫芊有些纠葛。卫芊执掌掖庭后,跟太后施仁政,削减宫中太监数量,以女官替代之。
无形之间削弱太监的势力。
但是太监自从前朝开始根深蒂固,几位大内总管对这位娘娘怀恨在心。见贾、陈二妃有心算计卫芊,于是跟着落井下石。
“既然看见本宫幽会外人,将时间地点一一报出,回头找人去查。”司徒昀一抬下巴,他身边侍卫立刻将太监带下去审问。
再看了一圈诸妃,司徒昀低沉着声音:“朕离开宫中许久,回来之后见宫中风平浪静,不欲对诸妃进行追究。但尔等若真将朕当傻子——那么,朕就一一给你们清算!”
司徒昀大怒,诸妃花容失色,一个个跪下请罪。
司徒昀一概不理,就连太后都无法干涉,亲自派人提取宫中档案,彻查离宫这段时间的事情。就连前朝也发生一场大动荡。
诸臣手忙脚乱,心中不住埋怨:“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娘娘们,你们老老实实在后宫勾心斗角也就罢了,非要插手前朝作甚?”
马上就到太庙祭祖,卫芊和司徒昀的打算是在当天进行一场大祭,然后给诸臣、诸妃册封赏赐。
得,这下全泡汤了。过去这一年里,大家谁没犯过错?
以往司徒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一一清算,谁都躲不过去。
紫宸殿灯火通明,一个个臣子被挨个叫去训斥。
罚银子的罚银子,削爵位的落爵位,还有罢官免职之人。
贾琏遭受无妄之灾,因为元春的关系,贾家父子被司徒昀挑拣几个错处狠狠骂了一顿。贾琏差点将爵位给削了。
吓得王熙凤第二日赶紧入宫找卫芊询问究竟。
“放心,表哥被骂,这是好事。”
“好事?”
“枪打出头鸟,其他人都被陛下问罪,就他一人躲过去,诸臣脸上好看?”卫芊拿着一份单子查阅,口中道:“正是陛下将表哥视作嫡系,才象征性骂了一顿。当然,的确有敲打之意,你们日后跟凤藻宫离远点。”
闻言,王熙凤神色一惊,看看四周,失声道:“果然是她在害你?”
卫芊摇头:“不单单是这次,前头东宫那件事陛下恐怕也不肯放过。”后面声音就低了,王熙凤没有听清。
“姐姐有空不妨出宫跟英儿打声招呼。陛下在气头上他别往宫里来,幸好他在城外大营,只要不惹事,陛下不会找他打落。”
目前司徒昀逮谁喷谁。还把各家夫人名单给卫芊,让卫芊在夫人们面前也跟着训斥,揪着各府事情不放。
卫芊本不愿意作这恶人,奈何司徒昀都亲自露面,她也只好跟在后头清理,将这一年来城中大大小小违背礼制的事情一个个捡出来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