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鱼一只脚都迈出门槛儿了,小冤种出声道:“你可别说我在家洗碗。”
“……”
洛松兰没有拿第一个儿媳和温鱼对比的意思,可是看到娇滴滴的儿媳妇喜滋滋过来帮忙,小老太这心里头哟,滚烫滚烫的。
“别动别动,你别沾手那个。”
不叫小娇娇干点啥,小娇娇往后就不来跟她亲近了,洛松兰指了指缸里的面瓢(都是长老的葫芦用老式木工锯拉开的),“那个,妈要是水加多了,你就给妈往里加面。”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温鱼就在水缸和面缸之间来回奔波起来。
洛松兰本来还担心今天要烙到天黑,自打温鱼过来之后,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另一个胡同里住着的本家婶子来借烧饼炉子的时候,看到温鱼,顺嘴打招呼。
“哟!到底不一样,今年有鱼鱼来给你婆婆烙火烧了!”
洛松兰正找不到人分享愉快心情呢,手里麻利给烧饼刻花,脱口而出,“谁说不是!云香没出门那会儿,还能给我帮把手,这闺女一出门,家里光剩下些只吃不干活儿的老爷们儿。几张嘴,就等我老婆子费劲巴拉累死累活做好了给他们吃。”
把刻好花的烧饼放到案板边,洛松兰又揉了一疙瘩掺了芝麻碎跟调和的面,继续道:“还是俺家鱼鱼心疼我,没吃饭就来这院儿给我和面了。”
本家婶子的视线落在温鱼细腻粉嫩的双手上,“呵呵,可不是。”
心里吃酸,想到自己几个儿媳妇耍小心眼,一个比一个会躲懒,本家婶子看到温鱼的围裙,立马找到了突破口,“哟,鱼鱼这围腰可真好看,咋没有给你妈做一个?”
拿着小擀杖的洛松兰蓦地重重敲了下案板,当即黑着脸对本家婶子道:“我柜子里锁着舍不得用,你没有吧?”
“我……”
不待本家婶子再说啥,洛松兰朝着躲在大西边看书的栾三军喊:“这屋里的地几天没有扫了?还不赶紧扫地!”
家里有客不扫地,扫地就是撵人走的意思。
温鱼险些憋不住笑出声。
有婆婆火力全开,温鱼作为一个晚辈,都没张嘴的份儿。
到底是有求于人,本家婶子撇了撇嘴,“你快别叫他扫了,等你烙完,把炉子借我用用。”
她家压根儿就没有烧饼炉子,每年都是现借。毕竟平时没人吃火烧,费面还费糖费调料。一年就用一回,舍不得花钱买。
说完,本家婶子就准备走人。
理直气壮的,仿佛理应如此。
“等等!”
洛松兰停下忙碌的手,朝着本家婶子干脆道:“这炉子待会儿有人过来拿,用完天都黑了,婶子明年赶早,今年是不成了。”
本家婶子当即拉下了脸儿,“你咋借给别人啦?!每年不都我来借?”
洛松兰拿着小擀杖敲了下案板!
先震慑了一下对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洛松兰转而笑着道:“看我这记性,都忘了,别人提着东西上门来借,我就一嘴答应了,婶子你看这事闹的,不行等别人用完,我再摸黑去给婶子帮忙。”
空着手顶着一张嘴上门,她也好意思!
不说尖酸的话,咋都好商量,洛松兰性格爽快,根本就不计较这些。
可谁让她今天犯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