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过惯了穷日子的陈二和陈王氏都不习惯大手大脚的花钱,除了过年这几天比平时多买了些鸡鸭鱼肉之类的东西,剩下的还是跟原来一样,就连陈二喝的酒,也还是以前那种老浊酒。
如果一定要说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陈王氏现在更加的顺着陈二,不像以前一样好跟陈二顶嘴钱赚的比男人多,态度就放低一些,别让自家男人觉得没面子。
一家人在一起吃过了饭,早早的打发了孩子去睡觉,陈王氏又给陈二和自己倒好了酒,两人一起喝了一杯之后才问道:“当家的,你说皇帝这是干什么呢?怎么突然就不收民赋民税了?”
陈二咂了咂嘴,说道:“皇帝的事儿,谁知道呢。不过我想着啊,大概是皇帝他老人家不缺钱了,所以干脆就免了民赋民税。”
陈王氏撇嘴道:“那他以后不缺钱了?我听人说,是以后永不再收,只要这大明还在一天,这民赋民税就不能再收了。”
陈二夹了一大块肥肉塞进嘴里,慢慢的嚼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舍的咽了下去,说道:“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问你,人家说的是免了民赋民税,商税可没免吧?光你一个月就得交多少钱的商税?”
陈王氏眨着眼睛道:“不一定,一开始的时候是几文钱,后来就是十几文,再后来就涨到了九十多文钱,等过完年开了春,估计得涨到一百来文?”
陈二嗯了一声道:“这不就是了?你赚的多,交的商税也就多,这大明又不止你一个有脑子的,人家别人做买卖,不也得交商税?皇帝他老人家缺不了钱!”
陈王氏顿时化身为陈二的小迷妹,一脸崇拜的道:“还是当家的有见识!我这一个妇道人家,就是没当家的见识多,那工地倒真是个好地方。”
陈二却苦着脸道:“好?好个屁!”
恨恨的将一杯老酒倒进肚子,连着吃了几口菜之后,陈二才苦着脸道:“我原来也想着工地是个好地方,可是现在看来,这工地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那状元公,难怪人家喊他做杨癫疯,我看他就是犯了癫病!”
陈王氏又将陈二刚刚空了的杯子倒满,然后才问道:“怎么着了?”
陈二呸了一声道:“前些天从杨三哥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等开春上工了,所有人下工了不许直接回家,都得跟着学习半个时辰,说是要教我们这些大老粗识字。
天地良心啊,你说我都这岁数了,还要跟娃子一样去读书?这不是扯蛋是什么?不行,回头我得找杨三哥好好说道说道这事儿,千万不敢让状元公胡来。”
陈王氏娥眉倒竖,正想训斥几句,却又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只是淡淡的道:“咋,让你读书还是害你了?不读书,以后你儿子跟你之乎者也的掉书袋,你能听得懂?”
陈二振振有词的反驳道:“那有啥不懂的?皇帝的圣旨俺都听懂了。再说了,娃子跟爹说话还敢掉书袋?腿给他打折喽!”
陈王氏呸了一声道:“不许你去,回头谁愿意闹腾就让谁闹腾去,反正你不能去。”
“咋?”陈二一脸懵逼的问道:“别人去得,偏我去不得?”
陈王氏道:“对,就你去不得,除非你不想赚这工地上的工钱了。人家状元公是东家,人家怎么说,咱就怎么办,让你读书是好事儿,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还想闹腾?你脑子让驴给踢了啊?”
眼看着陈二不吱声,陈王氏又接着道:“你不吱声,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陈二哼哼叽叽的道:“知道了,我听你的,不闹腾,老老实实的读书去,回头给你考个秀才回来。”
“德行!”陈王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咋又愿意听我的了?还是说你想考个秀才公,再纳几房小妾?”
陈二黑着脸道:“胡说八道!老话都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我就觉得你挺贤的,听你的准没错。”
脸色忽然之间就红了起来,陈王氏忍不住带着几分羞赧,呸了一声道:“年前你不是说过了上元节就开工的么,这眼看着也没几天的时间了,你好好在家歇歇,把精神头都养足了,等上工的时候好好干。我想过了,咱们现在有一处院子,以后再给娃子买一套院子。”
吃饱喝足的陈二嗯了一声,点点头算是应下了,等陈王氏将桌子都收拾完了之后,趁着陈王氏不注意,一把抱起陈王氏,嘿嘿笑着道:“咱再努努力,多生几个娃子!”
“灯!灯还没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