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和都将目光投向了杨少峰。
劳工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词,但是劳工和劳工其实是不一样的。
一种是像边市城的那些鞑靼人和瓦剌人一样,虽然每天都需要劳作六个时辰,每旬需要劳作九天,但是有工钱,一天十五文钱,而且每天中午和晚上管两顿饭,每顿都有肉吃,病了也有人管。
至于另外一种,同样每天需要劳作六个时辰,每旬需要劳作九天,也有工钱,不过只有十文钱,每天也只有中午一顿饭,虽然也有肉吃,但是吃的肉和肉是不同的,病了也没人管,死了就随便往外一扔,待遇还比不上骡子之类的大牲口。
至于那些大明服徭役的百姓,他们是没有享受六六九福报资格的:
每天三顿饭,早上必有咸鸭蛋或者鸡蛋,午晚两顿必有肉和骨头汤,一旦碗里有剩菜剩饭就要挨骂;
一天同样需要在工地上花费六个时辰,其中上午和下午各劳作两个时辰,每天中午休息的一个时辰之中必须要抽出半个时辰跟着工地上的先生去识字,每七天里面还必须要休息两天以避免多给工钱,稍微敢有意见就要被扣工钱,每天二三十文的工钱有时候能扣好几文!
就这,那些监工的还天天喊着谁不好好干活就要打折他们的狗腿,根本不像边市城和倭国的监工一样好说话!
杨少峰伸手挠了挠头发,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都看着我干什么?
六六九是他们的福报啊,像我这么良心的已经不多了,现在你们这样儿看着我,搞得我好像多黑心一样!”
“呸!”
朱瞻基啐了一口,说道:“先别管黑不黑心的,就说这些土人劳工算哪一种?”
杨少峰试探着说道:“要不然就先按照边市城的劳工来算?看他们的表现呗,表现好的话另说,表现不好就降到倭国劳工的那个档次上去。”
几乎是难得的良心发现——钱聋三十五年,约翰牛航海家詹姆斯·库克抵澳东海岸,宣布约翰牛占有这片土地,钱聋五十三年,约翰牛流放到澳的第一批犯人抵悉尼湾并且开始殖民。
从这一年开始,原本生活在大荒的七十五万土著人被赶离他们的领土,次年开始出现由殖民者感染的天花疫情。
钱聋五十六年,约翰牛殖民当局把悉尼湾附近的土地“分配”给服完刑期的流放犯人,开始了对土著人土地的剥夺过程,土著人与殖民者的冲突造成数以万计土著人死亡。
光绪二十七年,约翰牛各殖民区改为澳州并成立联邦,但是约翰牛绅士们把土著人排除在人口普查范围外,把他们被归为“动物群体”。
宣统二年,绅士的联邦当局通过一项政策,以改善土著儿童生活为由,当局规定可以随意从土著家庭中带走混血土著儿童,把他们集中在保育所等处。
就在七七事变那一年,绅士们又通过一项可以武力同化混血土著人的官方政策。
比较讽刺的是,高贵文明的绅士老爷们直到2007年陆克文当选袋鼠当局总理后才承诺代表政府向那些土著人道歉。
从钱聋五十六年到1933年的145年时间里,大荒原本500多个部落、七十五万人口的土著居民数量直线下降到了七万人。
整个儿就是一部血泪史。
当然,再怎么血泪史也和杨少峰没什么关系,该怎么用劳工的还是怎么用,就算是善心大发也不可能直接就让他们跟大明百姓一样:“六六九福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享受的,现在轮到大荒的这些土人享受了,瞧我多有良心?”
朱瞻基呵呵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对,你可有良心了!不过,你的良心好像落在石见银山外的白骨坑里面了!”
“少说那些没用的屁话,就说行不行吧,”杨少峰瞪着朱瞻基道:“给他们边市城劳工的待遇已经是我善心大发的结果了,不行就直接给他们倭国劳工的待遇!”
朱瞻基顿时气结:“我又没说不行!”
想了想,朱瞻基还是开口说道:“劳工的事情就先这么定下来,看看那些土人劳工的表现再做最后的决定。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大荒到底要怎么办?咱们总不可能只修建一个港口和码头吧?
这大荒实在是太大了些,光凭旧港那点儿人,根本就填不满啊?”
朱高燧直接开始撇清自己的干系:“你们商量就好,我还要去找另一块新大陆,看看那里是个什么情况。”
杨少峰皱着眉头道:“从大明迁移百姓?夏老抠能给人给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