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弘文见状不禁赞道:“嫂子这茶艺,妙啊!”
木挽香也不说话,只是有些羞赧地笑了一笑。泡花茶虽不比正经泡茶来得折腾,但也费些气力。这般下来一会儿,背上竟积了一层薄汗。
她的额头上也略布了细密的汗,顾景兴余光察觉到了,正不动声色寻着柔菊,只正好这下柔菊没在房里。
顾景兴微皱了皱眉,而后唤木挽香道:“挽香,过来。”木挽香有些纳闷,却也依言走了过去。
方弘文见没人接茬,本略有些尴尬,这下却起了精神,提着神看顾景兴动作。照他说,这嫂子性情上回看来也不错。
他们二人虽无情分,但难保日久生情。就他来的这么会儿就瞧见不对了,估摸着两人是有些什么。他倒乐得见。
他这好友性情内向,什么事都不朝外说,感情上也都含蓄的很。如今对嫂子起了兴趣,也省得日后闹什么问题。
他正想着。顾景兴却是朝木挽香伸手道:“帕子。”木挽香有些狐疑,却仍拿出了帕子,叠整齐了摊在他掌中。
她正要退开,没料顾景兴又道:“低头。”木挽香愣了一下,实在不知他做什么,只好老老实实低下头。
顾景兴却是捏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了她额上的汗,那目光极专注,木挽香没留神撞了进去,竟也看愣了。
直到顾景兴撤了手,目光转开。她才缓过神,抿了抿嘴,本要说谢,却觉得太拘束了些。便只是拿回了帕子。
木挽香从顾景兴手里接帕子的时候,她正不知想着什么。顾景兴便直接将帕子按进了她手中,另添了句:“注意些,当心着凉。”
虽不过十数秒的工夫,但那眼里的专注与柔情,让木挽香有些不知所措。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方弘文却是瞧了个清清楚楚。
这会儿他强作正经咳了声,顾景兴面上仍旧是毫无波澜,丝毫不见尴尬之色,仿佛是做惯了的姿态。
方弘文也有些误会,那样儿可半分不像做戏。何况他本是知道实情的人。估摸着,他们两人怕是有假戏真做的可能了。
心中揣摩着,他嘴里也不肯耽误,玩笑道:“顾兄这般的在意嫂子。啧啧,可真叫我眼热。你可分明是瞧着我在,跟我显摆呢。”
木挽香算是险险松了口气,当方弘文以为只是跟他玩笑罢了。可心里不知怎么的不太是滋味。她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
顾景兴却是开口了,并未承认却也并未反驳,只道:“眼热?那改日跟伯母说道说道,给你娶个媳妇儿。”
方弘文却是泄了声气,忙转移话题,向木挽香道:“嫂子,你的茶艺是怎么练的?”这话题转的生硬,木挽香却不揭破。
她将有些微妙的心思按捺下,答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算不得什么。”
“嫂子哄我,这若还不算得什么。那小弟府里的人,岂不都是废材。”方弘文知道这些谦虚的话作不得真,便故作不信道。
木挽香才要开口,顾景兴却接过了话道:“的确是算不得什么。你嫂子不是哄你,是当真在茶艺上的造诣。远比不上在厨艺上的半成。”
这话虽夸大了些,但木挽香的厨艺,当真是不容小觑,当世一绝也能堪称一句。
方弘文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但顾及总归是在人家府中做客,没回来都蹭上些吃食。他二人虽不在意,也不说,但总归不妥。
他虽未说。但眼神一亮又逐渐暗下去的神色,叫顾景兴看了个明白。他哪能不知道这好友,却憋了笑不说话,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方弘文本打了主意不强求,但难免忍不住,便给顾景兴使了个眼色。顾景兴却眼观鼻鼻观心,只当看不见。
方弘文却以为他表现得不够明显,忙眨着眼睛示意。就连木挽香都察觉到了,顾景兴却还是一副瞧不见的样子。
方弘文这会子还不明白便是蠢了,当即有些恼了,却被顾景兴一句话打得老老实实。
“既是你来,挽香便露上一手?”逗他归逗他,多年的好友,不至于吝啬这一点小事。顾景兴便开了口询问木挽香。
眼瞧着两只眼都看在自己,木挽香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自是点了点头。
方弘文见状也是喜笑颜开,先前恼了顾景兴的气都尽散得一干二净,再不见踪影。毕竟交情深,总不至于这么一点半点的计较,气散了便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