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挽香乍听此话,呆呆地便愣住了。这里竟还有这样的女子?自己父亲退了婚,却一门心思要一始而终,嫁给一个自己压根不认识的男人。况且顾景兴的身子自己也是见识过的。
木挽香一时百味杂陈,也不知道说她是有勇气,还是糊涂了,但她却主动朝好的方向去想,不由得,木挽香有些敬佩这位女子了。
但木挽香也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特殊,女子的思想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固化,固化到一个她无法想象的程度。木挽香开始庆幸了。
她庆幸自己来到这里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却胜在自由,起码可以自己选择,有自己的主见,曾经也有过开阔的眼界。
而不是像这里的女子一般,拘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中,夫君便是天,不可违逆,要侍奉公婆,勤劳持家,要体恤夫君,要忍受别的女子。
先前不觉得,现下一想木挽香却是有些不寒而栗,又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自己虽然不幸来到了这里,但却没有被同化。
起码本性不是。
木挽香是惊住了,惊的是所听闻的事情,惊叹于那女子的勇气,顾景兴却误以为她被打击到了,有些不忍,又感到一层突如其来的欣喜?
他也不知道自己喜的是什么,但就是控制不住有那么一丝一缕的甜意晕开,那一瞬间让他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顾景兴却晃了晃头,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他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话一出口顾景兴便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竟说出这般没头没脑的话!
木挽香是愣了,却不是完全没了反应,当即脸色怪异地朝顾景兴看去。
而顾景兴也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再去娶旁人。”
顾景兴突然想到些什么,心口有些疼,声音有些低沉地补道“起码在你离开我之前。”这句话提醒了他自己,木挽香终归是要离开自己的。
木挽香听了这些话,却是有些哭笑不得,略一回想,她便知道是自己之前的反应让人误会了,也的确,她刚才的表情凝重得吓人。
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后,木挽香也连忙出声纠正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她略想了想,挑拣了一下说辞,毕竟有些话不大方便说与顾景兴听。
“我只是佩服她的勇气,毕竟你的身体……”木挽香知道顾景兴不是小气的人,提起来也没有太委婉,却仍旧有些怕他不舒服。
木挽香顿了顿才收拾好心,解释道:“她在明知道你状态不佳的情况下还要嫁给你,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
“所以我才会一时愣住了,你别多想。”木挽香看着顾景兴逐渐黯淡下去的眸子,安慰道。
木挽香想到既然这女子有意,自己又与顾景兴没有夫妻之实,耽误了人家不好,而且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道理。
顾景兴虽然身体现下还不算大好,也无法**,但总归有好起来的那一日,若那一日到来,她不能也不会死乞白赖地还呆在这儿。
毕竟顾景兴年岁逐渐见长,若误了成婚嫁娶的好年龄,便再是如何如何,也难寻到一个好姑娘了。若只为了与她的约定,耽误了人家一生,那可真就是罪过了。
她可担不起这个罪。木挽香如此想道。
木挽香是一门心思替顾景兴考虑,而顾景兴却不大领情了,方才木挽香赞叹那女子时是真的纯粹的佩服,语气里也没有旁的。
换句话说,没有半点顾景兴想感觉到的。他自然是有些难受了,自己以为会刺伤她的事,还小心翼翼地去告诉她,人家却根本不在意这一点。
顾景兴也是恼得厉害,却又不知道朝哪儿发去,便憋了一股子无名火,而木挽香想着自个儿的事,也没太在意他的反应,只是顺嘴提起来。
“其实没事的,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想法,毕竟我们只是名分上的夫妻,等你身子好了我就该走的,若就着这个机会,把你的婚事解决了,也算是好事一桩。”
木挽香也生怕他会错了意,用了些玩笑的口吻道:“到时候你还得给我个礼,权当是我作了媒婆,促就了这一桩好事,也都是我功德一件呢。”
顾景兴的脸色板的难看,几乎看不出半分情绪。而木挽香怕他不好意思,还给他出了个建议道:“你尽可能回了母亲,看能不能想法儿将这姑娘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