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弘文闻言也忍不住皱起了眉。他与顾景兴相识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十分清楚他的为人。像如今这般的语气,他还是闻所未闻。
方弘文对这些不算敏感,向来也不大上心,但顾景兴话里的阴阳怪气还是让他听了知晓了个分明。足以说明顾景兴这会儿状态有多不对劲。
毕竟是多年的好友。方弘文知道现在不是落井下石开玩笑的时候。他开始思索到底顾景兴是出了什么事。
好在顾景兴身子不行,起居生活也都圈在这顾家,难得有出去的时候。若让方弘文来想,翻来覆去便也只可能是顾景兴与木挽香吵架了。
方弘文虽然听着顾景兴的语气不大中听,但能引得他的情绪这么大波动,他定也是将木挽香放在心里的。
而如若是其他的事情上,方弘文尚还能引经据典劝上几句,再不济也能宽慰几句。只是这……方弘文想出话安慰顾景兴,但张口结舌了一阵,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夫妻闹别扭,他来搅和个什么劲。这个道理方弘文不是不知道,但他瞧着顾景兴的状态便忍不住担忧。
“你……”方弘文想好的话临到口边又给忘了,他忙搜肠刮肚想了些安慰顾景兴的话,“你也别太在意。这个,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过些天也就好了。”
这话本是无意,方弘文却是忘了木挽香和顾景兴只是假婚这一节。顾景兴闻言心情更是又差上一层,也不遮掩,直接就表现在脸上。
方弘文也是猛然发觉自己话里的漏洞,忙解释道:“我并非这个意思。”而后方弘文又说了一大堆的话,大意就是劝顾景兴看开些。
顾景兴又怎听得进去,低着头不发一词。方弘文瞧他这样也只得叹了口气,而后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他瞧顾景兴仍是一副木木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方弘文本有些恼顾景兴油盐不进,想撒手不管了。
但毕竟两人多年的交情,兄弟出事又怎么能不管。别的不说,单是方弘文自个儿心里这关都过不去。
所谓兄弟,就是要在有难之时拔刀相助。否则谈什么兄弟。
方弘文也是禀承这一点的。他又是叹了口气,而后朝小厮招呼道:“去盛兴源。”小厮忙应了而后驱车往盛兴源。
方弘文也是有心,记下了木挽香回到酒楼一事。想着既然顾景兴那边行不通,便从木挽香这边寻找突破口,也好让两人冰释前嫌。
方弘文又想着要如何跟木挽香将这事说个明白。但方弘文本在这种事上就不擅长,否则方才也不会这么干巴巴地安慰顾景兴了。
对多年好友尚且如此,现下换了木挽香,可想而知方弘文有多么焦头烂额。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马车不一会儿就停在了盛兴源前。
方弘文定了定心神,然后又想到顾景兴那破样儿,没法儿。然后落定了主意,便下了马车,顺便嘱咐了一句:“不必跟来了。”
顾景兴还曾与他戏言,说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方弘文有些哭笑不得地抽了抽嘴角,这怕是一语成谶。让方弘文去与木挽香说这件事儿,本质上与两肋插刀并无什么区别。
只希望两人能早日和好罢。
方弘文站在盛兴源前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才走进门。顾景兴对木挽香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明明白白了。他平时瞧着内向,却不想是个情种。
方弘文暗骂了一句,而后抬头环顾了一下盛兴源。这时候正是午时,用午饭的人都来了,黑压压的挤满了酒楼。
好在酒楼不小,虽是熙熙攘攘来往人极多,热闹的很,倒也不会发生什么拥挤踩踏事件。
方弘文其实也没来过盛兴源,但肯定也是知道的,若说他作为顾景兴好友都不知道盛兴源。那这好友的关系就有待商榷了。
方弘文环顾着盛兴源,不由暗自点头。顾老爷的手段还是了不得的,这酒楼的生意自然是日益红火,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恰好有一桌人结了账起身要走,方弘文眼尖,便在这桌坐下了。他是知道木挽香都厨艺的,在这酒楼里也自然是主厨。
今日来虽是为了顾景兴,但方弘文觉得自个儿顺带吃点东西也无妨,便想着试试木挽香的手艺。
他还记得木挽香前几次做的菜色,方弘文也有几分确定是为了顾景兴的身子所做的菜品,这酒楼里的招牌菜,却应是另一番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