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却听阿康又道,“马二,还不动手?你要我亲自动手开棺么?”这马二何曾见过这等阵势,不论怎样说,这时代,盖棺再开棺,实在是大不敬,他个仆人哪有这个胆子。全冠清见阿康作势要自去推那棺盖,知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干脆摆手一拦,“嫂夫人且慢,还是让全某来吧。”言罢运力于掌,便将棺木缓缓推开。
第一次见到尸体,阿康不是不怕的,只是此时实在是心中太恨了,将那惧意竟也冲谈了几分。再者,她一定要亲眼瞧瞧马大元究竟是何死因。随着棺木缓缓开启,阿康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棺木再启,露出了马大元泛紫的面堂,布满血丝、圆瞪得似要爆出的双眼,颈部清晰的印着一个黑红的手印,似是掐握着他的脖子……阿康缓缓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此时泪珠才潸然而下。
马二嫂上前扶着阿康退后几步,让阿康靠着椅子坐下缓了口气。半晌,阿康睁开眼,定了定神,起身向全冠清道,“全舵主,小妇人刚刚神魂俱乱,言语不敬。还请全舵主海涵。”说完一礼。全冠清忙道“不敢”。阿康又言,此时自己已然返家,不敢再劳烦,恭送。全冠清只得安慰几句场面话,便告辞了。此时阿康才见洪小六不知何时来了,正蹲在门角抹泪。阿康看了心下凄然,唤他过来,叫他等会儿给他叶二姑姑送个信。又请周寅堂和马二帮忙料理马大元身后事。这才跟马二嫂子去换上丧服。
阿康信中请叶二娘帮忙,尽快找一隐蔽稳妥的去处,接温氏二老过去安顿;再尽快去接上乐儿,若是自己这边事情过了,再与她们汇合。
夜里,阿康一人静静跪在马大元棺木前守灵。阿康一边烧着冥纸,一边思量,马大元之前似乎就有所防范,却不知防范何人何事,眼下也没有什么凭证指向全冠清;以黄敞潮和马大元的交情,回去之后竟不再现身了,也有些古怪;马大元之前交待她不要涉足江湖,但难道就任由他枉死么?一想到这个念头,阿康就觉得心中隐隐作痛。另外,若是真的拜托不开原著的命运,乐儿的师父玄苦也是要死的,乐儿整天跟玄苦在一起,会不会受池鱼之殃?那玄苦尽心尽力教导乐儿,如何能救得他免于横死?……
马大元身后事由周寅堂、马二和丐帮派来的全冠清三人操持,倒也妥帖。阿康此时暗想,在这些事情上,自己还真是挺没用的。然而有人更是没用!官府的差役、仵作过来草草看了,定了个江湖仇杀,挂做悬案不理了。
到了头七那日,丐帮众人、马大元的故交都来吊孝,阿康和小六——小六且做孝子——便一直披麻戴孝、跪拜答谢。等到阿康站起身来时,早已是迷迷糊糊的了。朦胧间,阿康知道马二嫂给她端来了热茶面汤,恍恍惚惚的用过后,阿康一抬头,竟见全冠清坐在自己面前,也不知看了自己多久。阿康却是不满,也只得连忙起身。全冠清欲伸手虚扶,阿康却旋即躲开。全冠清也不着恼,一脸正色道,“全某今日拜请密见嫂夫人,是为了我丐帮一件大事。马大哥一生心心念念,莫不是以丐帮为重。今日马大哥英魂未远,若知帮中由此大难,定然不得安息。还望嫂夫人看在马大哥面子上,助我丐帮一臂之力。”阿康听了心里一沉:完了,该来的果然来了。到底这全冠清是如原著的阴谋策划者,还是无辜的配角?证据在哪里?又想起马大元的嘱托,无论怎样,自己要置身江湖事外。于是打定主意,“多谢全舵主以先夫遗志为念。但先夫在世时便从不让小妇人知道帮中的事情,恐怕是帮不上全舵主的忙了。”
全冠清想了想,又说,“马副帮主之前曾交给小弟一见证物,只要嫂夫人能作证,那却是马副帮主之物便好。”
“先夫与帮务有关的东西,向来是自行保管,温氏实在是认不出。”阿康再推脱。
“那请嫂夫人与全某一同去整理马副帮主的遗物可好?”全冠清再次进言道。
阿康思量一下,“小妇人愚笨,对贵帮事物实在是不通。若是家中有保管贵帮之物,还请全舵主下次邀上一位帮中位高的长老同来,也是个见证。”
全冠清见阿康是决意脱清干系,冷冷一笑道,“嫂夫人多虑了,其实最为要紧之物,马副帮主早已交由全某保管。全某不过是借嫂夫人的一句话而已。嫂夫人如此不顾大义,想必温家二老知道了,也会自责失教。二老年事已高,恐是经不起风浪了。嫂夫人若是不顾及他二老的安危,莫要他日后悔。”
阿康觉他话中有话,“哦”了一声,问道“莫非全舵主和家父家母很熟?”
“自是熟的,他二人现下正在全某处做客。”
阿康闻言一惊,起身道,“那家姐……”
全冠清仍是一片镇定道,“另姐也同他二老在一处。”
阿康沉声笑道,“好好好。温氏领教全舵主高义,但凭全舵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