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人,如今,已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想到这里,乔峰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道,“乔某近日已于雁门关外访得,乔某……确是契丹人……”
阿康一摆手,拦住他的话头,牢牢盯住乔峰的双眼道,“我不管你是哪里人,我只想问你一句:徐长老、智光大师,可是你杀的?”
乔峰虽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但说到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亦是直视阿康双眸,目光毫不闪烁的答道,“不是。”
“那乔大侠今夜到此,又是所谓何来?”
“乔某想知道当年的带头大哥是谁,好去问问他为何当年会认定乔某的父母便是欲危害大宋的人。”
“好。”阿康正色道,“我告诉你大头大哥是谁。但你要承诺,你一定会查出杀害马大元的真凶,并令其伏法。”
“我答应你,乔某定会全力追查杀害马大哥的凶手,为马大哥报仇。”
阿康闻听此言,脸上方有笑意,“我信得过乔大侠是言出必行的好汉。明日我请谭公谭婆一道,陪你我一同去拜访那位‘带头大哥’。想来关于乔大侠的谣言,一时未必能止。如此一来,至少往后这些时日里,能有谭公谭婆为乔大侠的行踪做个见证。”
乔峰闻言心下一动,固然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却又疑惑这康氏怎有这么大把握说服谭公谭婆。总觉得这女子有些不可思议,不由问道,“敢问嫂夫人,刚刚是如何发现乔某的?”
阿康一笑道,“这几日听了那些传言,便想着不论传言真伪,恐怕乔大侠都是会来的。故而谭公谭婆、赵钱孙前辈,都是特意通宵烛火长明。正是为了候乔英雄大驾呢。”
原来阿康一直担心谭公谭婆会重蹈原著的命运,思来想去,不论来的是乔峰,还是萧远山,只要谭公谭婆不是一味包庇那个“带头大哥”,他二人就不会遇害。谭公谭婆自是墨守江湖规矩,阿康却不欠那“带头大哥”老和尚什么。阿康想着若是乔峰或是萧远山来了,自己便全招了,谭公谭婆定能平安无事。于是跟谭公谭婆、赵钱孙约好,若是见到乔峰那模样的,立马就跑,保命要紧;夜里灯火长明,若是有人偷袭,定会先灭火烛,其余人见了,也好互为救援。谭婆本不愿如此,说是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康丫头而来,怎的反教他们自行逃命。阿康忙劝说,有他们几位在,那些宵小必不敢来;若是全冠清暗中使坏,定是要靠他们保护的;可若来的是乔峰,阿康一介女流、又非江湖中人,想必乔峰也不会为难于她,自是三位前辈先保得性命来的重要。阿康夜夜和衣而卧,也习惯了窗外透着隐隐微光。今夜窗外暗了,阿康渐渐有些不惯,反倒是醒了过来。
乔峰此时已是想明白,原来自己熄了烛火,反倒是给主人家报了信。不由苦笑,这女子倒是拿捏别人心思很有一套。正这时,忽听大门外传来叩门声。
这叩门声,在如此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诡异。阿康、乔峰一时都静了下来,听着马二的应门声。不一会儿,马二进来,恭恭敬敬的对阿康行了一礼,对一旁的乔峰仿若没瞧见一般,毫不以之为奇。
马二道,“禀夫人,是丐帮执法长老白世镜求见,说有要事相告。”
阿康听了这话大奇,不由转头去看乔峰。结果就见两人都是一脸疑惑。阿康和乔峰对视一眼,两人俱是微微摇头。阿康略一沉吟,抬头对马二道,“马二哥,烦你请白长老进来。”
马二得言便出去请白世镜。阿康却对乔峰道,“乔大侠,白长老来的突兀,不知所为何事。小妇人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乔大侠暂时回避,隐身帘后,”说到这里,阿康指了指往西侧偏厅的小门,门上有一道落地布帘,“乔大侠不妨一道听听,白长老要说什么。”
乔峰虽觉得这等藏头遮尾的,倒弄的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一般。可是自己大半夜的在个寡妇家,说起来也不大好听。无奈,也只得又从了她。
这厢乔峰刚刚藏好,那边白世镜便已进了正堂。白世镜一进来便看见马大元的灵牌,不由一顿,蜡黄的一张脸,好似又刷了一层灰。白世镜怔怔望着那灵牌,低声问道,“嫂夫人,可否让白某先给马大哥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