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邪了那老僧一眼,也不理他,只对那蜡黄脸的汉子道:“我是‘恶贯满盈’的大弟子,你若是四大恶人的弟子,我今儿个就清理门户;你若不是,就凭你刚才说没听过家师的名头,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一棍子戳死你!”
那汉子听了这话,脸色已是黄得发青了。他原想被个老和尚拎出来已是够倒霉了,此时才晓得,原来碰到恶人才是最不幸的。他已是吓得浑身发抖,却抖不出个主意来,前思后想,不论认了哪个都是死路一条。他来时也不过寻思来探探消息,或是把场面搅得再乱一点,怎么想得到,如今场面已是完全脱离了主公的预想。那黄脸汉子不由悄悄将眼光扫向人群,却不料那谭青出手,突然将他背后衣服扯开,人却倒蹿出去远远跃开。于此同时,那汉子一觉出谭青出手袭他背后时,竟吓得直扑在地,发了狂般呼号起来;随着那汉子扑倒,他的裸背上缚着机关销契,此时竟爆射出数十细弩。
在场众人谁都不曾料到,瞬息之间,会有如此变故。萧峰在谭青出手之际,急跃而出,将阿康等三位女子挡在身后。岂料细弩射出之时,那一脸和气的老僧迅速扯□上的袈裟,一旋之下,注满内力的袈裟犹如一顶小帐子,严严实实的覆在了那汉子的背上。注满内力的袈裟犹如一个金刚罩,饶是机关劲力颇大,细弩仍不曾射穿袈裟而出。
众人俱在惊叹眼前巨变,暗自庆幸自己在霎那间从阎王殿前转了一转、竟然性命安好,却不察那个黄脸汉子的哀嚎之声早已弱了下去,此时已是几不可闻了。薛慕华犹豫再三,走上前去,掀起袈裟一瞧,那汉子背上被弹回的细弩刮伤几道细痕,此时已是全身肿胀、泛着紫气,显是中了剧毒,已然无救。
有此突变,众人皆是所料不及。玄善、玄真二僧此时已是双手合十,开始念经超度了。却听一个老迈的声音,遥遥传来:“三年前,残童丐案,举国震惊,其幕后主使至今尚且逍遥法外。当时那么多无辜孩童生不如死,却不见今日到此大会者有哪一个出来住持公道。当日也有传言,说是无恶不作叶二娘劫了那些孩童,江湖中人不过跟着以讹传讹罢了。当日马大元追查此案幕后真凶,曾追到西夏,后来被人偷袭、中了剧毒,本就没多久活头了。如今不过多死了几个老匹夫,诸位‘大侠’便如此兴师动众。英雄?嘿嘿……今日死的这个,便是那残童丐案主使者的手下。你们哪个真愿做英雄的,就此查个明白,也让那马大元泉下有知,死个安心。”
阿康不知道别人听了这话是什么想法,她倒是觉得这话说的不错,不过那帮子哗众取宠的“英雄们”恐怕不会对此认同的。两位老和尚倒是实在,一边“阿弥陀佛”,一边直言“老衲惭愧”。
阿康此时正为萧峰有望从矛盾中心解脱出来而长吁一口气,却听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吱吱呀呀的轿子声、以及杂沓而来的脚步声,又是一团热闹。随着这队人马不疾不徐的进庄,庄丁的通传声由远而近:
“柴王府杨老太君到——”
托一系列有关宋朝的电视剧的福,阿康一听到“柴”氏,就会想到后周皇室那一支。但事实上,柴氏在宋朝却并非是如文学作品常常出现的那种超然的地位,正相反,他的地位很尴尬。后周开国皇帝柴荣的两个小儿子,后来分别被赵匡胤的两个大臣收养,连姓都改了。而把皇位禅让给赵匡胤的那个小皇帝,后来封了个王,也早早的就登了极乐。再后来赵匡胤从柴家宗室里过继了一个,给这个“前朝皇帝”料理祠堂祭拜等事务。所以说,柴家其实是朝不朝、野不野的。至于此柴王,是不是彼柴王,阿康就不知道了。
与会众人听得这声通传,却是立时哗然一片。在江湖上,这个柴王可是很受景仰的。虽说他家的权势是不如大理皇室段家;但对于江湖人来说,那可是个避风港、救命枝,比和尚庙还普度众生呢。人生不如意,大多是十之j□j。刀口舔命的江湖人,就更是如此。最后走投无路时,若是不愿落草(或是你想落草,寇都不收你),所幸还有一个柴王府的“集义堂”可去。传闻柴王府乐善好施,最敬佩有胆识、有义气的英雄,故而弄了这么一个招待江湖朋友的地方。只要你能得了其间主人的青眼,到了这里,就跟回家了一样,啥都不用操心,歇着、养着就行了。
如今的柴王府当家人,是杨老太君。杨老太君娘家,跟杨老令公是远亲,祖辈几代却都是跟着历代杨家将冲锋陷阵的。等到杨家将为了保大宋江山,上战场上得家里只剩下一家门寡妇的时候,正好到了杨老太君这一代。杨老太君的母亲将幼女托付给了柴家,便跟着杨家的众寡妇们又上了战场,这一去,就再不曾回来。柴家感佩这一门忠烈,故而拿这孩子小的时候当女儿养,大了直接娶进门来做媳妇。杨小姑娘嫁了大她十几岁的柴家长子,丈夫的心思志向她并不是很能了解,却也本本分分的完成好当家主母的角色。倒是几个小叔子,跟她一起长大,倒是青梅竹马的伙伴,自幼听多了杨家热血男儿的故事,竟对血战沙场十分向往。但柴家这等身份背景,本就担着赵家的三分猜忌,又怎肯把子孙送到兵营里去,那不是招麻烦么?几个男孩子,堂、表兄弟的,渐渐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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