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要从那假乔峰手里救出乐儿自是不难,可此时他却不想出手了。因为眼前和那假乔峰缠斗的妇人,萧远山也认识,正是想当年被他抢了孩子的叶二娘。
当年萧远山恨害他家破人亡的“带头大哥”玄慈和尚,便夺了这和尚与叶二娘私通生下的孩子。萧远山说不上有多恨叶二娘,毕竟这女子做下那等滔天恶行,还是很合他萧远山心意的——叶二娘造孽愈深,真相大白之日、玄慈和尚愈是难受;最好是那和尚生不如死,萧远山才觉得解恨。不过在萧远山眼里,叶二娘能干得出那令人发指的事来,说明她本就不是什么善类;萧远山自问,同样痛失爱子,他自己且尚不曾伤及无辜。刚刚听乔婆言语之意,康丫头竟能让叶二娘做她小儿的干娘、且为这孩子出力,却不知她是使了什么手段?若她单是一味的无知,净信叶二娘是好人;那此等纯蠢妇人跟在峰儿身边,定是峰儿拖累。如若她是明知叶二娘底细,且能拿捏得住她;万一她对峰儿不真心,算计于他,那我峰儿可是有苦头吃喽……
于是萧远山也不急着救人,在一旁靠棵大树上,一边思绪飘摇,一边看热闹。却见那假乔峰见避不过叶二娘快攻,扭身将乐儿送到叶二娘掌下,死死扣住乐儿;叶二娘见乐儿爬挣不开,眼看便要被伤到,不得不急急撤招;假乔峰借此间隙,一抖手,竟从腕部缚着的机关里激射出一蓬暗器。叶二娘就地滚倒,堪堪避过;哪知那恶贼竟接连几波暗器打过来。乐儿见干娘倒地,急得眼都红了,扑在那假乔峰身上,不分手脸,一顿乱咬。假乔峰虽是一心想要先除掉叶二娘,但是被乐儿这么一扰,还是失了准头。那汉子一时怒起,一把狠狠扯下乐儿,高高举起。就要往下摔!
乐儿在一片天旋地转中,模模糊糊中,好似觑见“狼头爷爷”,连忙大喊:“他没狼头!他没狼头!”
那假乔峰被他喊得一怔,心骂道:“这小兔崽子发什么疯?”
萧远山闻言大乐,心说:“小光头倒是机灵!这是告诉我那个峰儿是假的,却又叫那厮不提防。不错不错。”萧远山心中欢喜,自是不会叫乐儿有闪失。趁那假乔峰闪神之际,倏忽跃出,一掌袭向假乔峰,一手抓过乐儿。饶是那假乔峰机警非常,见势不对,急欲抓回乐儿,却也只是抓破乐儿衣襟,眼睁睁看着乐儿稳稳落回萧远山怀里。
假乔峰此时虽有几分讶异于萧远山的相貌,与他所扮的乔峰酷似,唯独是苍老了几十岁;煞那间,一股巨痛传遍全身,假乔峰看着叶二娘三人离自己渐渐远了,却不知是他自己被打得向后倒飞出去。
此时乐儿扑在萧远山怀里,不住瑟瑟发抖,缓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望着萧远山喊道:“狼头爷爷,这个坏人扮成狼头叔叔的样子,打死了乔爷爷、乔婆婆!”萧远山看着乐儿满是泪痕的笑脸,抚了抚他的小光头,“嗯”了一声,道:“知道了,爷爷饶不了他。”言罢,放下乐儿,扫了一眼已然起身、正站在一旁偷眼冷冷打量着他的叶二娘,也不正眼瞧她,说道,“带这孩子去找她母亲吧。”
叶二娘见萧远山刚刚出手之势,知他功夫、内劲均远胜于自己,已是心生怯意;此时看他盯着那汉子的神情,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狠意。得了他这句话,叶二娘静静注视着萧远山的神情,似乎想瞧出萧远山此话是否当真,抑或另有玄机。
乐儿朝着叶二娘跑过来,抱住叶二娘的腰,轻轻摇着,仰着小脸,担忧的问道:“干娘?你还好么?有没有被伤到?”
叶二娘轻声安慰乐儿道,“干娘没事。”目光却仍不敢离了萧远山。叶二娘抱起乐儿,一步步小心退入林中,转身发力狂奔。不多时边听身后遥遥传来凄厉的惨呼声,叶二娘猜是刚刚那个武功奇强的诡异老者,刑讯劫走乐儿的大汉。叶二娘想想方才的情形,不仅暗自庆幸,又带着几番后怕,不由便把乐儿又往怀里紧了紧。
叶二娘不便去少林寺,便将乐儿带到离这里最近的集上,找了家客栈,先给孩子洗漱干净,上药更衣。安置乐儿吃好睡稳,叶二娘守在一旁却是难以入眠。乔氏夫妇的被害、乐儿的被劫,让叶二娘警觉到,如今有人公然在少室山行凶,那么少林寺的武林威信显然是受到了挑衅。再加上马家的无头公案,叶二娘很怀疑少林寺这座大靠山,如今能否继续护得乐儿安全无虞。思来想去,叶二娘倒是觉得,把乐儿送到商州温氏二老较为稳妥些。
拿准了主意,第二天一早叶二娘找人帮她传信。这个传信的是被“四大恶人”搜罗门下的小喽啰,人称“老耗子”。人如其名,贪婪而无胆,有心为恶,又没有作大恶的本事,且胆小如鼠,长得也是獐头鼠目。平时也就仗着四大恶人的势,捞点小利头;在真正的恶人圈里,他也就能跑跑腿、打打杂。
叶二娘平素和阿康、乐儿等人来往时,常常安排“老耗子”在外围侯着,以防有个万一,好叫他传个消息、做个接应。之所以会找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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