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不放人,当然几声好,就把人给放回去了。
楚璃挺礼貌地对着他们点头,英姿飒爽地站起来,即刻转身,离开,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点也不耽误事儿。
宁非离望着楚璃远去的背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变得太多了。”宁非离破天荒地感慨道,脸上像蒙了一层雾,看不出表情。
“变哪里了?”严子重挑眉问他。
宁非离想了一会儿,虚虚地抬高右手,与地面形成一个可观的高度,他瓮声道:“长高了,五官也更明朗了,像是长开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女孩了。”
不就过了大半年,还长高了,长开了。严子重这么想,就轻轻笑了一声,听不出表意,他继续问道:“还有呢?”饶有兴致的模样。
其实严子重想得没错,女生发育较早,一般过了初中就不再长身体,也许骨架还会变化,面容也会变化,但身高是不怎么可能以肉眼发展的速度变大的。这一切也不能全都归结于宁非离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楚璃的确有了不小的变化。
以前的她真的太懵懂了,什么也不知道,偏还自以为是,五官虽美,青涩如同高高挂在枝头无人采摘的橄榄果,如今这个,已经经人事,被何晏从早到晚滋润的楚璃,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橄榄果了。仔细瞧瞧,眉眼里甚至流露出别样的风情,惹得宁非离更加不甘心——曾是我家花骨朵,现在却在某个不知名角落盛开,还在不知名角落扎根,他怎么能不气愤?
宁非离越想越感伤。他回想了一下,由衷地说:“性格吧,也不太一样了。”
严子重是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变得礼貌、安静、智慧。”宁非离的声音忽远忽近。
严子重笑道:“你变得莽撞、暴躁和愚昧。”
“哼。”宁非离不痛快地对他龇牙,一口白牙阴森森的,却也坦然地接受了严子重对他开的玩笑。这个圈子里,把他当自己人的没几个了,严子重快变成那沙漠中的一颗仙人掌。他也懂这是善意的玩笑,所以压根没发火,“你也知道我本质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在娱乐圈身不由己,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暴脾气。”
“呵呵。”沙漠中的仙人掌笑。
宁非离的脸色快挂不住了,满头黑线道:“你多少也安慰我一下啊。”
仙人掌终于不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严子重叹了口气,“你让我劝劝楚璃,我还以为你们是吵架了。”
宁非离挠头:“怪我,没和你说清楚,其实我是……”
“其实你是喜欢人家,但是人家有男朋友,让我来给你们牵红线吧。”这古里古怪的氛围啊,实在太明显了。一开始他没有看出玄机还正常,可宁非离这个花花公子却在他眼前无比向往地谈着楚璃,要是他还看不出来,那才是捉急,严子重不赞同地摇头,“小宁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可不帮你做这个亏心事,你栗子姐可还没给我生娃呢。”
“……”老狐狸,就想着自己了。好吧,其实也没多老,就比自己老了几岁。
宁非离怒气冲冲地想,怒气冲冲地喝下放在石桌上的茶杯,茶水是之前又添上的,可再怎么添,也是晾在风口底下消耗热气将近半个小时的水……他一口闷之后,那‘沁人心脾的’的茶水就‘咕隆咕隆’一股脑儿被他灌进了胃里。
“艹!”宁非离骂娘,“又冰又苦,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这鬼东西。”话音未落,他就把这严子重花大价钱买来的蓝瓷白釉景德镇茶杯往石桌上随处一扔,在严子重耳边大喊了一声,“我!走!了!”便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地走了。大摇大摆、妥妥一副少爷样……不,是大爷样。
茶凉人空,萧条啊。
独自坐在石桌前思考人生的严子重不禁摇头,宁非离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家里太有钱,环境导致他的大手大脚,不把别人看在眼里。他知道宁非离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不在乎他的不礼貌和莽撞,楚璃不在乎宁非离这个人,所以也能忽略他的不依不饶。
可除了他和楚璃,单单宁非离在娱乐圈里得罪的人,就能绕a市一圈。这样下去,宁非离迟早要帅一个大跟头。是,他家境是好,但也好不到徒手遮天。严子重很欣赏宁非离的才华,却也十分怕宁非离的性格给他的戏带来祸端。
不得不说,严子重作为一个非常有远见的导演,在占卜预测上,也是一大好手。即是俗称的乌鸦嘴。
那天全剧组休息一天,楚璃难得有空和何晏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