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嵘闭了眼,汗珠从鼻尖滑落。他是个正常男人,只不过对待自己的欲·望从来冷淡。现在他整个右半身还是麻的,指尖时不时抽搐,完全脱力使不上劲来,感觉跟打了一场仗似的。右手不能用,巫嵘懒得动,他靠在沙发上,深呼吸,想等自然冷却。纷乱繁杂的情绪让黑岩狼蛛和人面蟢子自动老实躲远,它们同样怕热的很,不太敢接近现在的巫嵘。
但蛊种可高兴坏了。
正阳火也是最纯粹阳刚的火焰,之所以巫家人没将它列入到火属性纯粹之物上一是因为正阳火难得,苗疆和龙虎山隔了十万八千里,龙虎山上的道士又最是禁欲古板,这火不好要。第二是因为正阳火阳气太足,远超过其他纯粹之物。
蛊种虽然纯阴,但破壳时却是要在五行调和,阴阳平衡的情况下。正阳火一加入的话就会完全盖过阴气,把蛊种烤死。
但巫嵘情况不同。
他太阴了,就算找到的五行之物全是偏阳性的,那也不一定能压得住他纯阴灵魂。尤其是他的体质还在变得越来越阴,到最后恐怕就算还有人的身躯,也和鬼没什么两样。
巫嵘要正阳火正合适。
蛊种欢快极了,它与巫嵘同感共情,对阳气的渴望贪婪情绪如浪潮涌来,引导阳气更多向巫嵘汇聚。他平心静气半天,结果非但没缓和,还被蛊种又点了一把火。
巫嵘微喘,苍白皮肤上沁出丝丝缕缕热汗,仍闭着眼,左手向下。当左手碰触到时,他被冰感刺激的瑟缩一下。明明右半身热的快要烧化了,但左臂仍旧冰冰凉的。这时巫嵘不再冷静的大脑中才想起左臂里寄居着大鬼。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微妙怪异羞耻感。
他眼微睁垂眸,早在离开体育场地下包厢时巫嵘就收回了鬼手,明明现在是他的手,但当冰冷掌心再次握住那处时,却仍忽视不了那种怪异的感觉。在使劲一攥暴力平息和正常进行下犹豫,巫嵘劲瘦的腰微弯,最后不再忍耐。
他沉默寡言,却也忠诚于自己的欲·望。
冰冷手指动作生涩,没有轻重,些微疼痛却更刺激的他的神经。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仿佛被人牵引操控着动作。巫嵘的思维似乎变得很迟钝,他看向自己的左臂,上面暗红精致的鬼纹格外刺目,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在手腕以上的鬼纹向下蔓延,越过他的手腕,都快要长到掌心处。
那抹暗红血色仿佛长在巫嵘心脏上,随着心脏每一次跳动占据到他身体各处。这种诡异的被掌控感触碰到巫嵘紧绷敏锐的神经,却又带来更强烈的刺激感。当最后释放时他劲瘦的腰微弯,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巫嵘似乎看到在燃烧着暗红火焰,布满骷髅白骨的陌生地方,看不清面容的高大清俊身影半跪在他面前,而他牵着那人的手,不容置疑带着它向下。
‘今天你该教我什么叫欲·望’
介于少年与青年中间的声音冷清平静,仿佛说的是研究课题。他的语气同样冰冷,不含任何多余的情感。而他身前的人影僵持片刻,最后妥协纵容般轻叹一声。那人气息冷冽干净,带着冰雪的气息,纯粹又令人上瘾。他的声音也如玉石相击,陌生又熟悉。
他说:
“好,我教你。”
巫嵘没觉得自己睡了多久,但醒来时头脑却有点昏昏沉沉的。光怪陆离的杂乱梦境被他忘得差不多。抽出几张纸处理一下遗留物,巫嵘看了眼手机,才刚凌晨两点。
他去洗了把脸,又站在浴室外睁开鬼眼看了看。原本暴动躁乱的阳气现在已变得平和温顺起来,如一枚金色的茧子将浴室包裹。巫嵘没打扰傅清,他上楼去主卧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后用血契联系白牯。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基本确认是巫学家的凌云宗师,能引起大鬼异动的灵器,和周瑾的约定,密莲法会翡法王还有周家家主周信鸿。揭阳就像一处旋涡,赌石大会将无数人和势力全都卷了进来。巫嵘最初只想简单赌石的愿望反倒不好达成。
但有些事总得去做。
白牯不愧是目前他最顺手的手下,就算凌晨两点也完全没睡时刻待命,巫嵘刚用血契传了个念头他就立刻带来了新的消息。
“表哥,谭月亮和邓三受不了折磨,来求我解蛊。我从他们身上挖出了不少消息。”
“周瑾的母亲,白玫白天后的体质不是魔鬼歌喉,而是魔鬼天使同体,本该在三岁时就衰竭而死。但据说白玫在欧盟年幼时曾不幸卷入天坑暴动中,却奇迹生还,还从圣里托尼大天坑中带回了圣女薇薇安的遗物,幸运让它认主,才能以这种怪异体质存活下来。”
“白天后去世后,这件珍贵遗物丢失了。周信鸿正在找它,他跟圣楔会有联系,帮助寻找俊美鬼魂,是因为圣楔会好像有办法帮他找到这件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