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取出一本薄薄的线装暗本账簿交给温荣,放低了声音说道,“荣娘,簿子里是我这些年暗地里置下的产业,王淑妃和三哥也不知晓。可是不多,荣娘不要嫌弃。”
温荣好奇地翻开账簿看了几列,宣义坊的宅院果然记录在册,“晟郎这是……”难不成晟郎彻底撒手不管中馈的事情了?
“若轩郎执意要赎郑都知,温中丞必然不肯搭理,我们也不便在明面上帮忙。”李晟温和地说道。
温荣微微蹲身,朝李晟感激地笑了笑,“妾身代大哥谢过晟郎。”赎金的事儿确实是她发愁的,只是这般惯着轩郎也不妥当,还是该让他得些教训长长记性的,总不能每次都着别人的套了。
……
转眼到了六月初一,正是钦天监挑出来的,册封王淑妃为一品贵妃的黄道吉日。
温荣前一日和轩郎商议后,挑选了一只绘宝伞、莲花、金鱼、盘长结等八吉祥纹的三彩鱼口花瓶,再一对金银相间、雕葡萄花鸟纹白玉扣香囊做王淑妃的贺礼。
天还未亮,李晟和温荣就起身收拾了,李晟见时辰尚早,并不急着更换入宫参礼的朱紫色蟒科袍服,只着一身绢服就去庭院里练剑,温荣则唤了碧荷为她篦发更衣。
“王妃,甘妈妈过来了,可是让她进来说话。”绿佩撩开帘幔问道。
“快让甘妈妈进来。”温荣一边说道一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碧荷照吩咐。为温荣梳了个半翻高髻。温荣又在妆奁里仔细选了一支赤金八宝如意对花钗,一对赤金累丝石榴花,让碧荷替她簪上。如此不会显眼和花俏,却也不至于太过素净。
“王妃。”甘妈妈进屋向温荣问安,看了眼碧荷,不敢开口。
“不妨事的,碧荷是自己人。”温荣笑道。甘妈妈是祖母送在她身边的。甘妈妈不但极了解府里中馈事宜,行事更极谨慎小心,平日里帮了她许多忙。而这次轩郎看上平康坊娘子一事。温荣亦是交给了甘妈妈,由甘妈妈派人去暗地里打听郑大娘子。究查郑大娘子的品性。
昨夜因为晟郎一直在厢房陪她,故甘妈妈进来问安后就退下了。甘妈妈是担心说太多关于她母家的事情,会令晟郎不悦。甘妈妈的这份解意,亦令温荣很是放心。
甘妈妈认真地说道。“奴婢照王妃的吩咐,遣人在平康坊里打探了几日。郑大娘子是平康坊徐娘馆的头牌,擅长席纠和作诗,京里的贵家郎君到徐娘馆都会花重金点请郑大娘子。”甘妈妈顿了顿又说道,“奴婢的人打听到,这段时日郑大娘子称恙,不论那些贵家郎君出几多钱帛,她都不肯出来。算来郑大娘子发生变化的时间,与郎君认识郑大娘子的时间刚好吻合。”
温荣颌首道。“甘妈妈,想法子直接接触了郑大娘子,若她真对轩郎有意。并非为赵二郎等人利用,我会想法子赎出她。”
甘妈妈忧心地说道,“王妃是一副好心肠。郑大娘子这般闭门不见客,不免引起他人怀疑,馆子里的鸨母徐十娘已经不悦,长此以往。就算赵家郎君不说出去,市井里也会传出关于郎君流言的。”
“不妨事的。先使点钱帛安抚了鸨母罢。”温荣抿嘴说道。
甘妈妈道,“奴婢还有一事不敢瞒着王妃,前往平康坊的小厮偶然间瞧见了临江王府的人,也是在打探郑大娘子。”
温荣一愣,临江王府?难不成是琳娘,“可能确定了。”
甘妈妈点头道,“那人是临江王府管事吴妈妈二媳妇的兄弟,唤作曾大。往日奴婢等人前往东市采买时,曾有见过吴妈妈和他一两次面,故断不会认错。”
温荣紧锁眉心,临江王府的人为何会关心此事,纵是琳娘和她生分,也与温府无关了。温荣仔细交代道,“甘妈妈,除了安排在平康坊打探消息的人,再派些人跟着吴妈妈和曾大,行事小心些,不能让旁人发觉,更不能让人知晓是纪王府的。”
温荣要查清楚临江王府究竟想做什么,既然晟郎都嘱咐她要留心琳娘了,她总不能再无动于衷。
甘妈妈领命退下,碧荷取来了温荣穿的衫裙,温荣看着碧青束胸曳地长裙上的杏黄璎珞,忍不住叹了口气。琳娘态度如何说变就变了,今日进宫亦是会见着琳娘的,温荣寻思着和琳娘好好谈谈,可直觉琳娘对她充满了防备。
过了一会儿,李晟也回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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