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梅长苏搬园子的这日,无数人前往恭贺乔迁之喜,他只是吩咐黎纲将亲近之人的礼物收放好,其余的一律放入了库房。
“这是什么?”不一会儿,梅长苏看到一个乌木长匣被黎纲单独拿了出来放在桌上,不禁问道。
“哦,属下瞧礼单上没写明是何种药材,便想拆看瞧瞧,然后归到药房去。”
梅长苏乌墨般的眼眸微微一动:“可是般弱翁主送来的?”
若是旁人送来的药材,绝非是用这般古朴无华的匣子装着。
“宗主果然神机妙算!正是翁主。”黎纲嘿然笑道。
梅长苏亦笑了笑道:“行了,平日里没少见你拍马屁。”
打开一瞧,一股清新的药香淡淡扑鼻,却是一个个精巧的药囊,用绣着云纹的荷包装着,极方便佩戴。匣底是一纸信笺,写着两行娟秀的簪花小楷:“愿君安枕,般弱敬上。”
倒是个有心人。梅长苏不由微微一笑,随即却是微不可闻地一声叹息。
忽然门房来报说是靖王来贺,梅长苏便将匣子收好,到门前迎候。
只是靖王却带来了一个令他意外的消息:霓凰赴了宇文暄的会,二人还同游京郊九嶷山。
梅长苏微微一怔:“她可是自愿的?”
靖王却是微微颔首,低声道:“若是霓凰不愿,这天底下没人能强迫得了她。”
“这倒也是。”梅长苏的面上笑意极淡,“想是缘分使然。只是南楚的心思,怕是没那么简单。倒是宇文暄此人,倒是个人物。”
靖王却是微微挑眉:“南楚人人尚武,听说宇文暄却是另类,生得温润斯文,还曾习中原文化,倒是与任何一个金陵士子并无分别。”
梅长苏眼眸笑意深沉:“近几年南楚与大梁在南境虽互有胜负,但总是败多胜少,而这次霓凰郡主统领的十万铁骑却是险胜罢了。你可知南楚军中是何人在献计献策?”
靖王微微皱眉:“主帅可一直都是衡王宇文斐,亦不曾听闻他底下有何厉害军师。你的意思是——”
“宇文暄化为衡王帐中的贴身侍卫,瞒过了诸人耳目,这才没有引起霓凰的警觉。”梅长苏娓娓道来。
“能屈能伸,好深的城府,好坚韧的心性。”萧景琰极少如此夸赞一个人,只见他此刻面有动容,“若有机会,当与他在战场上一较高下。”
梅长苏却是微微垂眸轻声道:“怕是十年之内,都不会有此机会了。”
萧景琰微愣:“为何?”
“南楚将有内乱。”梅长苏只是这般平静地道,却是轻描淡写地将一个国家未来十年的景象铺展在了他的眼前。
“有时本王真觉得,先生之心有如深渊,当真深不可测。凭先生之才,为何非要选择我萧景琰?”
梅长苏却是眉目舒展,苍白的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看了他一眼认真地道:“因为大梁需要你,靖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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