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嘉殿里,碎了一地的花斛表明了主人的心情,偏偏还无人敢上去收拾,女官宫婢跪了一地,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云贵妃坐在榻席上,脸色铁青,目光狠戾:“太极殿那边的消息呢?”
见她没了刚回殿时候的怒火,高侍中大着胆子回话:“张霖还不曾送了话出来。”
云贵妃冷笑两声,才唤了她们起身:“把地上收拾了,有了消息立刻来回我。”
语气竟然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越是这样,地上的女官宫婢们越是骇怕,忙答应着起身慌忙上前收拾满地的碎片。
只是这边还未收拾完,殿门外又吵吵闹闹地闹开了,是李丽萱,她一双眼通红含着泪,用手绢掩着脸哭着进来了:“阿娘,我再不要见人了,不要见人了!”
云贵妃看着女儿哭得气喘吁吁,心里也不是滋味,却也并不就开口,反而摆摆手,让高侍中带着宫婢们都退了下去,这才正色看着她:“你又在闹什么!”
李丽萱一想到在宫宴上的事,自己生生被撵了起来,赶到离琼玉台最远的榻席上坐下,倒是李丽晗那个祸害坐在了自己的榻席上,心里便怄得要吐血。
她死死攥着手绢,脸色狰狞:“阿娘,今日在宫宴上,我可是被人从琼玉台上赶下去的,日后还要怎么去见人,岂不是要教人笑话死。”
云贵妃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扶着凭几的手也紧了一下,但匀了匀气还是开口斥责道:“这么大的人了没一点规矩,整日里死呀活呀的,怪不得闹出那些糊涂的事来,还是没有教养好,平白让人笑话我没好好教导你。”
她把那一肚子怒火尽数压在胸口,努力放平和了神色:“今日的事是我没思量周全,皇后娘娘既然身子大好了,就该请她来主持宴席,圣人不曾责怪我已经是恩典了,你也不过是委屈一次,快别再闹了,不然真要传出去,圣人怕是要责罚你了。”
李丽萱哽咽着拿手绢擦了擦泪,声音小了些:“可也不该是那个祸害坐上去,她算什么!”
云贵妃见女儿还是如此冥顽不灵,脸色凌厉了几分:“还敢胡说,上一回你从宁国公府回来我是怎么教你的,什么话什么心思都敢往外说,你这不是上赶着让人拿你的错处!”
“说不得今日圣人就是因为你那事才会如此安排!”当着所有宗室勋贵的面前,落了云贵妃的脸面。
李丽萱素来受尽宠爱,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又流出泪来直跺脚:“阿娘如何要这样说,那日从宁国公府回来你不也说她是个无用的,我才是圣人看重喜欢的,就是欺负了也无妨,怎么今日就……”
云贵妃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上去堵了她的嘴好好教训,偏偏又舍不得,只能恨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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