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告诉我们他叫什么,只是要我们到德利莱克庄园来带一句话给他孙女。”
“孙女?他是矮是胖,是老是少?你们又是在哪里见到的?他要你们带什么话?”女子的语气急促了几分,像是在担心毕朝晖话中之人。
“是个老头,瘦高个,在上城区的一处监牢里看到的,他要你别守庄园了,把它卖了……”毕朝晖把在监牢中,那老头要他带的话复述了一遍。
“爷爷……”女子眼泪霎时在眼中流转,看得人同感心疼。
等了一会儿,女子心情好了许多,用手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痕,说道:“多谢两位告知我爷爷的消息,进来坐坐吧!”
说完,挪步欲行,侩乐与毕朝晖对视了一眼,一人跃跃欲试,一人内心隐隐不安,不过现已是箭在弦上,不进去看看也说不过去,于是两人紧步跟上。
墨绿色的藤蔓绕过围墙,垂下几缕细条耷拉在墙上,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直达庄园中心的木楼前,一扇精致的木门半开着,一眼望去,能看到里面内敛中带着一丝奢华的装饰。
红色的地毯似某种植物的根茎编织而成,侩乐与毕朝晖也不好弄脏这上好的地毯,就踌躇之际,女子自房里拿出了两双墨绿色的藤鞋,似外面围墙上的藤蔓所制。
两人顿时会意,接过藤鞋,一丝凉意顿从脚底升起,轻便柔软,触感舒服,着实让人意外。
走在后面的侩乐轻轻把门合上,两人便随着女子来到客厅,毕朝晖环顾四周之后,目光锁定在了一幅壁画之上,深蓝色的底面,似大海潜伏,其上朦胧了一层血色相映,整幅画仅是颜色搭配,无景亦无人,就像那抽象派
的作画,总有一股别扭的感觉油然而生。
“女士,请问这一幅画,为什么不见人也不见景,单这两种颜色搭配,难不成是有什么说法?”毕朝晖指着墙上的壁画问道。
女子轻声一笑:“这幅画是一位大师之作,听说是由一则寓言而来,至于具体的消息我就不知道了。”
哦……
毕朝晖点点头,又问道:“那则寓言的内容,可否麻烦女士说说看?”
“这……我也只是听爷爷曾经说过,好像是……相传莫罗克城中有一名商人,曾在下城区居住,可某一天,他梦见了海水席卷了整个莫罗克城,醒来后的他万分惊恐,于是他发着疯一样地想要逃离莫罗克城,但是他又舍不得自己的家产,时日一长,心忧成疾,最后郁郁而终……”
柔婉的腔调在毕朝晖的耳畔回荡着一个并不出奇的故事,不知为何,毕朝晖却总感觉这故事里隐藏着什么,这个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杞人忧天的故事里,却似别有深意。
就在毕朝晖深思之际,乍感一丝凉意袭上脖颈,他愕然惊醒,猛地侧过身子一看,女子依然巧笑嫣然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过。
错觉?
不安的毕朝晖连忙以目光搜寻着侩乐的痕迹,在一张长长的铺着动物皮毛的椅子上,侩乐安详地睡着,以毕朝晖的目力,清晰地看见侩乐起伏的胸膛,呼吸的频率正常,他暗自松了口气。
毕朝晖装出一幅生气的样子,快步走到侩乐身旁,使劲拍了拍侩乐的肩膀,当拍到第三下的时候,毕朝晖脸上变得难看起来,不过瞬间又恢复原样,埋怨道:“这人真是,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去处理,结果就这么睡着了,唉!”
而这时,身后传来女子之声:“两位不如就在这里住上几天?”
毕朝晖转过身来,不好意思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不会是嫌弃这里条件简陋吧?”女子有些不满道。
毕朝晖连忙道歉:“女士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都还有事,不能耽搁……”
女子遂遗憾道:“那好吧!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毕朝晖嗯了一声,随后将还在睡梦中的侩乐拍醒,神色如常地带着迷迷糊糊的侩乐离开了。
“我刚才是怎么了?”
但跨出铁门的一刹那,侩乐彻底醒了过来,疑惑地问道。
毕朝晖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只是你这几天太累了,所以睡了一觉。”
哦……
懵懂地点了点头,侩乐并没有追根究底,而是问道:“那我们现在?”
毕朝晖沉吟了一下,道:“我们先回去找老板回报一下近况再说吧!”
侩乐没有再说话,而是不自觉地走在了毕朝晖的身侧,就在两人欲回去的当口,毕朝晖一手背在身后,做了几个手势,随后步伐加快离去……
冷风拂过,丝丝海味散去,一个模糊的影,仿佛融于自然之中,不被察觉地进入了德利莱克庄园的那扇铁门,没有引起半点响动,仿佛一切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