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默念了他的名字,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薛蟠疑惑地看向她:“妹妹?”看着宝钗表情,薛蟠难得机智一回,“那日婚礼上,莫非还发生了什么事?”
宝钗脸一红:“哥哥越发过分了!哪有什么事儿?你这些话也不是该说与我听的。”说罢扭头,掀起帘子出去了,有那么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妹妹!妹妹!”薛蟠还想追问,却被一旁的薛姨妈拦住,又被薛姨妈打了一下。
“你这个呆子!这柳公子,你且与我再细说说。”
且说薛蟠把薛姨妈说得有些动心,只如今柳湘莲还在边防,若不能回京,一切还当另说,毕竟,薛姨妈可舍不得女儿嫁到边城去受苦。
而千里之外的边城,徒怀慎等人不仅一举抓捕了鞑靼人奸细,其中包括了一些秦商,即使战争期间,依旧与鞑靼往来贸易,对鞑靼借贷,买卖粮食,武器甚至夹带情报。与此同时,在修养了一年后,徒怀慎再次发动了突袭,一路打到鞑靼王庭,将鞑靼现任首领,曾经的大王子生擒。
消息传到京城,可说举国欢庆,太上皇高兴得当场哈哈大笑,畅快不已,连声夸耀自己的孙子,朝堂上也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皇帝面上也显得很欣慰,只背地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他自然是希望彻底打败鞑靼的,但当这个人选是徒怀慎时,这心情就不那么好了。
既然鞑靼如今已不再是隐患,且大王子被俘,徒怀慎自然也该带着俘虏风风光光的回来了。太上皇大笑过之后,便直接下了圣旨,让徒怀慎带着大军还朝,他要好好赏上一番。
皇帝看着一派和乐的朝堂,以及欢欢喜喜的太上皇,面上笑着,看着太上皇的眼神中却带了些阴郁。
而在辽东镇,在攻破鞑靼王庭,大败鞑靼人之后,东北军不仅生擒了大王子,还抓获了另一个重要人物,前任首领阿济格最为倚重,同时也是现任鞑靼首领极为重视的军师,廖云晋。
此人乃是大秦的一个举人,还算有些才名,后遭人陷害,不仅丢了功名,还妻离子散,这才逃到了鞑靼。他的遭遇叫人同情,但身为大秦人,还是一个读圣贤书之人,背叛祖国,帮助敌国侵略故国,这就叫人不齿了。
虽不齿其为人,但此人深受鞑靼两任国王重视,对鞑靼诸多隐秘知之甚深,且根据之前审讯鞑靼奸细可知,秦商与鞑靼的交易联系都有他参与。
毕竟,先不说粮食之类,但武器,尤其红夷大炮绝不是普通的商人可拿到的,朝廷之中必有官员与之勾结,徒怀慎等人虽已得到了那些秦商的供词,知晓了其中一些关口,但有些大鱼,乃至证据,却还要从廖云晋身上拿到。
尤其在审问过大王子后,发现这位大王子对某些隐秘竟也不甚清楚,辅佐过阿济格,一手操办此事的廖云晋便更加重要了。
出乎人意料的,对廖云晋的审问竟然极为顺利,不知是否是对自己的下场早有预料,还是破罐子破摔,拉人下来垫背,不待徒怀慎细问,廖云晋就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情一一说明,大秦朝廷中有谁参与,如何参与也说得清清楚楚,甚至将来往书函等关键证据也交代了出来。
等到他在证词上画完押,徒怀慎起身准备离开之时,廖云晋突然叫住他,看着他双眼,声音嘶哑:“安亲王,你可别让大秦再有我这样的人出现了。”
徒怀慎一顿,是不要再有叛国之人,还是不要再有被陷害得家破人亡之人?
廖云晋直直盯着他,双眼已布满血丝,徒怀慎淡淡道:“我会尽我所能。”
徒怀慎不再看他,转身离去,廖云晋闭了闭眼,轻生喃喃:“那也好......”
当晚,廖云晋打碎了藏着的瓷碗,用碎片割破动脉,自杀身亡。
事情似乎终于完结,而在接到了圣旨后,大军也预备着开拔回京,但张淮却依旧心中不安。
事情太过顺利了,不管是当初抓捕鞑靼奸细,或是鞑靼对着大秦军队的连番失利,比起阿济格时期,鞑靼人的战略弱了不少,自然,也可能是大王子不如阿济格之故,但......还有廖云晋如此顺从地招供,还将证据保留得完完整整,也叫张淮有些惊讶。甚至廖云晋的死,关押之处看守严密,廖云晋是如何拿到那只瓷碗的?
想到这儿,张淮突然自嘲一笑,他怎么倒替老徒家操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