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努力地睁着眼睛,眼皮沉的仿佛千斤般沉,穆泽背着光,高大的影子完完全全照在她的身上,她抬着头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好听的生硬,“我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一转身却瞟见了他眼里异样的神色。孟夏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口,连忙转开视线,一瞬间她有些惊醒。
“走吧。”穆泽轻轻说道。
孟夏怔怔地跟在他的一旁,一路上,涌过太多的思绪,她是和穆泽相识有四年多了。这几年他们相聚虽不多,可是穆泽总是能不着痕迹的帮助他们。
只是她一直觉得那是因为——乙乙。
穆泽看着她眉目紧锁,一副晃神的样子,整张脸都纠结在一起,差点儿撞到前面的人,他连忙一手拉住她,“想什么呢?”
孟夏感到手上一片温热的,那双手完完全全包裹住她的,她想被这样的手握着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是她不行。她指尖轻颤,轻轻的要抽回手,对方却是微微用力握住。穆泽的目光定在她的袖口的血迹上,他的目光慢慢暗沉下来,“怎么弄的?”
顺着他的目光,孟夏这才注意到那一块血迹,她斟酌着缓缓说道,“徐易风手破了。”
穆泽双眼一眯,似是在思索什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答应他什么了。”
孟夏知道瞒不过他,状似轻松地说道,“去星城上班。”她微微耸肩,“正好也算是物尽其用。”
她的手倏地吃痛,穆泽沉默,脸色有些凝重,“小夏——”他顿了顿,终于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固执,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
安静的病房,此刻笼罩着一层焦灼的气息。
徐夫人端坐在沙发上,面容沉静。徐易风站在窗前,俯视着,视线最终停滞在楼下那一双身影上,他眯着眼,可以两个身影恍恍惚惚地,他却如此的熟悉,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一眼就定格住了。他沉着脸,那只刚刚包扎好的手,纱布上又渐渐有血丝渗透出来。
“易风——”徐夫人平静地喊道。
徐易风手一紧,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妈,什么事?”
徐夫人的目光落在他的眉眼上,语气轻缓,“我和乔家商量过,等你手好之后,和琦琦完婚。”
徐易风眉心一锁,脱口就是拒绝。
徐夫人淡淡地瞥了一眼他的手,眸光一顿,有些了然,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拒绝,“我和你爸商量过了,6月6号那天是个好日子。”
徐易风嘴角含笑,却是冷极了地肃穆,“妈,你知道我脾气的。”
徐夫人依旧云淡风轻,“肖局长说打你的人和孟夏认识。”她没有疑问的陈述着,“易风,当年的事不论谁对谁错,都已经过去了。”
徐易风自然明白他母亲话中有话,他撇撇嘴,“这事您不用费心了。”
徐夫人面色一冷,她生的儿子他的脾气她自然清楚,徐易风从小就是个倔脾气,那会子大学毕业,徐父本意是要他从政,他硬是和他爸对着干去从商,两父子前后一年多冷冷淡淡地如同陌生人一般。后来徐父对他的事也是不闻不问,他硬是自己搞起来。
“易风,你觉得小夏那孩子在受了那么多变故之后,还能依旧吗?”
乔奕琦的脚步顿时凝滞住了,她的手丝丝的握着门把,却没有推开的勇气,在徐易风一口回绝的刹那,她的心口仿佛被人用到割裂了一般。她怔怔的听着。
“妈,您想多了。”
徐母站起身子,理了理衣角,不置可否,“是不是我想多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你受伤的事,我已经让肖局长处理了,那孩子不容易,也罢,也该你该受的,这次我就不追究。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她的眉心微微一动,“琦琦那孩子从昨晚就一直很担心你。”
乔奕琦快速地跑到走廊的楼梯口,十指紧扣喘着胸口的闷气。
徐易风掌心一片灼热,他低头看着手上的纱布,眸色淡冷。
“易风,我去叫医生,你的伤口好像还在流血。”乔奕琦有些担忧地说道。
徐易风闭上眼,手指握了握,“没事的,画展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我和学校商量过了,等你手好了再办,易风,我希望你能亲眼去看看我的画展。”
徐易风点点头,“一切照旧,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去的。”
乔奕琦原本暗淡的眸底瞬间有了光彩,“易风——”她的话被一阵敲门声猝然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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