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计其数,让卫朔心疼不已。
不过付出如此大代价,取得了歼敌五万的辉煌战果。
六万敌军中,除了战死者高达近三万余人,尚有近两万被俘,只有不足一万人逃走。
只是让卫朔感到些许遗憾的是,拓跋与大部分北魏重臣逃过了追杀,而这一次错过了斩杀拓跋机会,下一次恐怕不会再这么容易。
在卫朔与崔浩忙着处理战后事宜时,忽然听见账外段业与刘勃勃发生激烈争吵。
原来刘勃勃一看到遍地拓跋俘虏,再也按捺不住内心仇恨,非得杀了俘虏泄愤。
负责看押俘虏的段业因职责所在,岂能任其胡来?故而两个人才吵了起来。
卫朔揉揉脑门,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刘勃勃真是个问题少年!
战俘肯定不能交给刘勃勃处置,他一刀下去倒是痛快了,却让河西蒙受巨大损失。
哪怕卫朔再看重于他,也不会由着他性子胡来。
但若强硬拒绝对方,作为一个才八九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大局,恐怕只会认为是河西上下阻止他复仇,河西会一下从恩人变成仇人。
卫朔恐怕再无希望收服刘勃勃,只能忍痛将其杀掉,以免养虎为患。
“都吵吵什么?!”
在卫朔怒吼声中,原本还在激烈争吵的两人立时住嘴,叱干阿利十分担忧地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刘勃勃,生怕他因此而触怒卫朔,惹来杀身之祸。
叱干阿利老早看出河西对待刘勃勃别有用心,只因没有证据才没乱说。
而大战一结束,叱干阿利就晓得朔方从此易主,刘勃勃利用价值锐减,恐怕不会再受到河西看重,甚至不排除被河西卸磨杀驴。
其他人在卫朔现身后纷纷跪地请罪,偏偏刘勃勃出生牛犊不怕虎,梗着脖子怒视卫朔。
“长绪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发生争吵?”
“禀主公,是这么一回事……”段业三言两语将事情来龙去脉讲述明白。
“刘勃勃,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卫朔不置可否,又看向刘勃勃问。
“没有!”刘勃勃干脆利落的回答。
“没有?!哼,这么说来是你违反军规在先?”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卫朔嘴角挂着冷笑,叱干阿利不禁心下一紧,难不成这就要下手?
“这些拓跋人与我刘家有血海深仇,可段将军却拦着我不让报仇。”
“不是大都护答应勃勃,说要替勃勃报仇雪恨?为何今日却要反悔?”
“老子的确答应替你报仇,可没让你私自屠杀俘虏!战场上打败仇人,杀死仇人,那才是英雄好汉所为,你刘勃勃不是一向自诩为豪杰?为何偏偏朝一帮手无寸铁的俘虏下手?”
“我……”卫朔一番话一下子难住了刘勃勃,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为了替你报仇,这一战河西军付出了近两万伤亡。没想到你不但不心怀感恩,竟还出言不逊,若非像段将军一样的河西将士浴血厮杀,凭你刘勃勃一个小屁孩,还想报仇?做梦吧你!”
众人见卫朔当众斥责刘勃勃纷纷吃惊不已,在河西谁不知大都护十分看重那个铁弗部小王子,甚少批评对方。
外人哪理解卫朔苦心,为了彻底收服刘勃勃,他必须借机打掉刘勃勃心中傲气。
“念你是初犯,又不是河西军一员,老子暂且不杀你!”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刘勃勃压下去关禁闭一周!”
“不过,在关禁闭前,为了避免你说河西不替你报仇,我可以做主,将俘虏中拓跋贵族交给你处置,但你却不得再提屠杀普通俘虏一事。”
卫朔这一手玩得漂亮,打一棒子再给颗枣,登时将刘勃勃收拾的服服帖帖。
尤其听到连拓跋遵也由他处置时,刘勃勃不但爽快地向段业道歉,还乐呵呵地被侍卫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