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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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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辰,西天的太阳余辉挣脱阴云,忽然满天的落霞映红了湖面,远山近水,残阳如血,龚安民风风火火开着警车赶到了茶楼,他不知道贾鸿达有什么急事,自从区委常委会与黎民书记对着干后,心中总有些不踏实。龚安民当兵出身,他和贾鸿达一样都是靠跟领导开车发达起来,两人特别投缘。个头一高一矮,肥头大耳,就像两兄弟。龚安民在部队跟军区首长开车,却把首长女儿勾搭上,就是现在老婆叶牡姹,首长女儿肥得像个冬瓜,也很难嫁出去,龚安民当时很清瘦,只是做了官,山珍海味海吃才往横里长,而他却有如意算盘,当个乘龙快婿为何不好,弄个一官半职,还愁找不到美女。首长转地方公安系统,他也就一起到了公安系统,有了首长岳父大人荫庇,他在政法系可是树大根深,就是市局领导也得让他三分。龚安民人未到声音却到:“兄弟,昨晚还没有折腾够,么事这样急。”当龚安民落座后看到棋盘狼藉说:“你知道我这人不爱动脑筋,下围棋我可不感兴趣。”贾鸿达轻视瞄了一眼四肢发达的龚安民挖苦道:“你老弟就对美女感兴趣,也要收敛些,玩点高雅健美的。我叫了晚餐,咱们兄弟喝一盅。”贾鸿达年长半岁有余,故而称龚安民老弟。

    龚安民尽管好色,但很有分寸,他只玩烟花女子,这种女人不招惹是非,他从不玩感情,就是姚艳,他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结拜干女儿,要是让家里母老虎知道,得罪不起位重权高的岳父,他遗憾地说:“老兄知道我的嗜好,也不招两个美女陪酒尽兴。”贾鸿达提醒龚安民说:“老弟,你知道这盘棋我跟谁下的吗?你老弟也要居安思危。”龚安民也略懂围棋,他观看残棋布局,黑子占尽先机,他谦虚问:“这棋还有说道?”贾鸿达借棋发挥诱导龚安民说:“有句成语说得很形象,人生如棋,咱们官场商场打拼,你的棋就布得妙,找个岳父当靠山,我的靠山就是你们这些官员,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每天都在下棋,一步走错,全盘皆输,咱兄弟两可是殊路同归。”

    听话听音,龚安民感觉有些麻烦,他尽管小捞小贪,发扬蚂蚁搬山精神,变着法子敛财,也积少成多,敛财也不菲,要是翻了船,免不了把牢底坐穿,龚安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老兄是不是遇有麻烦,有我罩着。”两人说话间酒菜上桌,服务生退出后,贾鸿达给龚安民斟满酒,两人吃了几口山珍海味,贾鸿达端起杯子敬龚安民酒,他一口饮尽说:“咱们是一条船上人,关键时刻要和舟共济。”贾鸿达先把厉害关系和盘托出,他船上的人上船容易下船就难,这是黑白两道的规矩,因为每个人都溅了血。龚安民叼了一眼贾鸿达道:“你老兄今天说话吞吞吐吐,我说话干脆,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咱们还讲什么客套,走一杯。”龚安民吱地一声喝干杯中酒,又伸出手从大碗中抓起鸡腿大口啃起来。贾鸿达看着龚安民三下五除二就把鸡大腿吃下去说道:“老弟,你也悠着点,我们都得了富贵病,你的身腰看涨。我就吃素。”贾鸿达开始减肥,他还是有些犹豫,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龚安民也不是省油灯。龚安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减肥说:“今日有酒今日醉,还减什么肥,小时穷怕了,一个月吃不上荤,现在见到肉食就想吃,我是先苦后甜。”龚安民农家子弟,他想起那农村苦日子就心有余悸,从那穷山沟当兵出来摸爬滚打才有今天风光日子。贾鸿达感叹说道:“只怕老弟将来还要过苦日子,先甜后苦才是人生悲哀。”贾鸿达城市工人家庭出身,知道龚安民农家子弟出身,出来混到这份上,一定视富贵为命。

    龚安民自从当上政法委书记就目中无人,他口无遮拦道:“那还有什么说道,我命大着,区委常委会我都跟黎民那王八羔子对着干,他要我放人,我才懒得理他,我是政法委书记,检察院和法院还得听我的,公安局是我说了算,他黎民算个球。”

    公安局办案,检察院审案提起公诉,法院判案,公检法三家互相监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公安级别提高半级,公安局局长基本上兼职政法委书记进入常委班子,在班子里排列在纪委书记前面,司法权掌握公安局局长手中,权大于法,想抓谁就抓谁,谁敢监督政法委书记。

    贾鸿达提醒龚安民道:“你老弟也要低调些,现在风声紧,你跟昌河土特产贸易公司曾发的关系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实话告诉你,下午傅鸿运约我下了这盘棋,他担心谭冠会出事,他布的这个棋眼借刀杀人,就是要让谭冠消失不能开口,我不仗着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大人,不是把自己陪进去。”贾鸿达喝完一口酒压低声音说道,他紧盯着龚安民,看他有什么反应,贾鸿达平时就喜欢搜集这些官员贪腐的信息,目的是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龚安民在曾发公司有暗股分红,贾鸿达怎么知道?他脸色凝重起来,这个贾鸿达还玩阴的,竟然捏着他的把柄,他忽然感觉事态严重,难道黎民书记要动真格的。龚安民拾起身走到窗前,夕阳很快收尽余辉,夜色朦胧降临湖面,窗外极目处灯火通明,那忽暗忽明的车灯流光溢彩,飘忽在大雪纷飞黑白的夜幕里,显得诡秘莫测。龚安民意识到这是一场生死较量,这个谭冠一进去,那个软骨头为了立功赎罪,很快就会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这可是多米若效应。龚安民开了半辈子车,车到了险要关头,方向盘一旦失控,就会车毁人亡,真要弄出杀人灭口大案来,那就要三思而行,他还不敢冒这个险,这可是一条不归之路,可贾鸿达明显抓住他的把柄,不合作,只怕同时遭殃,龚安民忧心忡忡返回桌子喝了一杯闷酒:“老兄,这可是一招险棋。”贾鸿达威胁道:“富贵险中求,谭冠不除始终都是我们的隐患,这是一颗定时炸弹,弄不好船翻人亡,我们都要招灭顶之灾,只要先下手为强,把此案办成自然死亡案,不就都皆大欢喜。”贾鸿达也觉得棘手,只要龚安民配合,还不是小菜一碟。

    一个人私欲膨胀到了一定限度就会铤而走险。马克思有句很经典概括: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绞死的危险,龚安民沉默好一阵子,月黑风高夜,寒风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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