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祸起萧墙

体又不好，儿子唐明找关系办了提前病退，还有点收入，就是儿子谈了女友，眼看就要结婚，他是买不起芝麻开花节节高商品房，女方家里死活不同意，要求有单独住房，本来黄金地带征迁，一套70平方米住房，加盖不算面积，他想调换偏僻位置变成两套，区里协议里按面积还房，新建住房最少80平方米，另外十平方米要按市场价买面积，开发商这不是变着法卖房，房子到手还得花一笔钱装修，哪有钱买面积。

    拘留室潮湿发霉，在这狭小空间里，空气又不流通，窗户很小，也是紧闭，两杆烟枪，房间一会儿烟雾缭绕。唐明呛得睁不开眼，他理解父亲，平时为了面子活受罪的人，这次为维护自身利益豁出去。可唐明端着政府饭碗，总劝父亲不要带头，枪打出头鸟，钢厂职工有上千，大多数人等别人闹事，最后下山摘果实。唐明苦口婆心劝说父亲：“你也是一根筋，这世道哪有公平公正事情，为什么就把领头抓起来，你们内部出了内奸，你们在前头冲锋陷阵，有人靠出卖你们获取好处。不是我说老爸迂腐，现在什么时代，还以为是改革开放前时代，把老百姓当回事，你闹事可好，我就不好过。”唐明在看守所老老实实工作，不如那些捞取钱财干警活络，不会管卡要就根本得不到上级赏识。没有钱，过时过节就不会送各级领导红包礼金，这年头干得好不如干得巧。唐建军根本就听不进去：“我们可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维权，他们凭什么拘留我们，当时现场很混乱，肯定是贾鸿达的人在里面兴风作浪，汽油瓶不是我们人扔的，防爆警察也不是我们打伤的，公安也要有证据才能拘人。中央不是再三强调依法治国，你给我请律师，我要状告政府违法拆迁，我的房子有两证，不是有物权法吗，我不同意卖还不行噻，我死也死在自己家，看谁敢来拆迁。”唐明认为父亲太天真：“依法治国，真要是依法就好啦，中央说归说，可下面执行不执行是两码事，当官谁不想把自己凌驾法律之上，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呼风唤雨，老爸好像世外桃源人，不知晋魏，更不知有汉，你以为法院为你开的，法院还不听政府领导的，你再闹腾，我工作可就荒了。”唐明明知道父亲没有错，就是斗不赢官府。唐建军拍着胸脯大声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株连九族，我就不相信没有王法，现在大环境对我们有利，我唐建军就不信这个邪，就是告到北京也要维护自身利益。”唐明央求道：“我也知道这是违法拆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求求老爸啦，你这样做不是把儿子放在火炉上烤，我不要房子结婚，我有工作，慢慢存些钱按揭，要是工作没有，更没有人要我，还结什么婚。”唐明不想增加父母负担，无非就是晚点结婚。范康劝说唐建军父子不要争吵：“好啦，你们父子见面就吵，听说新来区委书记黎民是个清官，先想办法出去，关在这里都快把我憋死。”唐明觉得范叔叔转过弯来马上道：“这才是策略，我回头想办法，据说是龚安民坚持要拘人，他跟秀儿表哥吴天昊关系很铁，我去疏通一下。你们也不要天天想打官司，就是有理也打不赢，上面不可能一竿子管到下面来吗，变通一下，改变一下策略，出去后再去找区委黎书记，听说他很正直。”唐明劝说父亲。

    唐明女友秀儿表哥吴天昊在市公安局刑警队当副队长，唐明在监狱工作，上级领导说谁保外就医，谁就保外就医，谁可以减刑谁就可以减刑，他这个管教干警天天三班倒值班，跟一个工厂三班倒工人没有什么区别，当初济世苍生的梦想早就烟飞云散。

    “那就把老子保出去，只要我不死，就跟他们对着干。”唐建军掐灭香烟。唐明听说父亲变通了声明说道：“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抓进来，再也折腾不起。”唐明心中如释重负，眼前最重要先把父亲保出去，他拾起身离开阴冷潮湿的看守室。

    唐明步出看守室来到空旷的放风操场，冬日阳光豁然灿烂起来，冰雪开始融化，唐明呼吸一下外面新鲜空气，平时感觉不出监狱牢房阴暗冷湿发霉气味，当自己眼见亲人身陷囹圄囚首垢面形象，他心如刀绞。唐明出来马上打秀儿手机，约好一起去找她表哥吴天昊帮忙。（未完待续）